“安娜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你必须回到波利斯来！”

“父亲，我已经不是骑士团的一员，况且阿尔乔姆.....”

“够了！

‘阿尔乔姆’、‘阿尔乔姆’....像句重复的废话，如果不是他们赶到，你现在已经成一个寡妇！”

喻丞走到医务室门口，透过类似水军舷窗的门窗，他看见外面过道上安娜和米勒上校正在争吵。

救他的那些‘斯巴达骑士’眼观鼻鼻观心，显然不想涉及到这场家庭纷争中。

有个高大宽肩的汉子投过窗户看见他，轻咳一下又移开眼，但争吵还没有停下。

喻丞手放在门把上，没有着急推开。

“父亲，够了，别说了。”

“不，该住口的是你....在波利斯，有一个舒服的公寓房间等着你俩，跟你们假装在外面生活的小屋有天壤之别！”

“什么叫‘我们假装’！”

“你自己明白，那禁区边上的小破屋.....安娜，现在不能只考虑你们自己了。”

米勒上校看上去有些心累，转过头望向光线并不充足的地铁站内。

“你知道的，这里现在缺少有经验的战士，很多地方....巡逻、检查、训练都缺人手。

你们两个是最好的狙击手和士兵，必须把经验传给那些新兵，他们快速成长起来能挽救更多生命。

我已经厌倦向你解释这个了。”

安娜抿着嘴唇，眉头微微蹙起，很显然她知道父亲话是正确的。

但很快，她又坚定起来，认真摇头：

“爸爸，没有阿尔乔姆我绝不回来。”

“这简直疯了，疯了！”

米勒勃然大怒，开始焦躁来回渡步，最后怒气变成无奈。

安娜扶住他的肩膀：“是，我们都知道这很疯狂，长时间呆在地表等于自杀，我也不想我丈夫死在辐射里！

我也讨厌他这样在外面自寻死路。

但是，但是....如果他是对的呢？哪怕只有一秒，他真的听到外界信号，一个重见天日的机会，父亲。

不止我们，整个莫斯科地铁的人都有机会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不是苟存在逼仄的地铁站里。”

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

像我，像我，像我。

米勒闭上眼用力深呼吸几次，几秒后才睁开：“好吧....等有机会我们和阿尔乔姆再谈一次。

不过，即使他真的听见无线电信号，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喻丞放下门把，就地打开才到手的英俄词典，找到“我回来”

的单词，借助接入仓翻译在心底默念了几遍。

‘净土’在哪他暂时没有头绪，但仅从眼前看到的，这个家庭已经快支离破碎。

米勒上校一直在忍让他的女儿以及女婿，除了吵架，两人间连其他话都说不上，就像十年前喻丞自己的原生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