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心放弃了钉耙，举着水果刀向他冲去，小五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把旁边的钉耙向自己这边一拽，歪过来的钉耙杆挡在他身上，拦了下石心。

石心疯狂又平静：“没错是活该，你们可以报复回去，所以我现在也可以报复回来。”

多完美的理论。

小五根本没听，趁着钉耙拦下她的功夫，手脚并用踉踉跄跄地爬回了楼上。

石心丢开钉耙追了上去，顺着地上的血迹看向关着门的卧室，她跑过去拧了两下锁，果然已经从里面锁上了。

“你活不下来的。”

石心又笑了，报仇后快意的笑。

小五浑身无力地坐在门口前，呼吸剧烈的看了眼伤口，自嘲地笑了下，这么死可真窝囊啊。

石心从卫生间拿出拖布，把拖布杆抵在门把手下。

阴毒的视线仿佛透过门板看到了小五：“我会把你们全杀死，你是温别声拿着复合弓快速从房子里跑了出去，踩着嘎吱嘎吱作响的雪地，向着石心所说的前一条街快步跑去。

按照当时石心说得情况，小五估计是凶多吉少了，但无论小五被没被咬，是否生还，他都要把人找到。

他们不是隔着千山万水只是隔着一条街，没理由弃同伴不顾，而且是他同意小五离开的。

凉瓷忧心忡忡地坐在床边，刚才那一下抻得刀口又痛了起来，心烦地暼了眼还在抹眼泪的石心。

“你离开时小五是什么状况？有没有、被咬？”

石心回想起来，不大确定地摇了下头：“好像没有。”

凉瓷这才稍微放心一些。

石心抬起头看向床边上身形单薄的凉瓷，对他的印象石心是最深刻的，她在车里清楚看到他从车窗探出来，手里的枪先是击穿了哥哥的手掌，然后……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穿着可爱熊猫外套的年轻男人，隧道很暗，他在车灯的光圈里漂亮的几乎在发光，架着枪的手很稳，长发被风吹得飞舞着，浅色眼珠里一片冰冷寒意。

从他出现，石心一直在车里盯着他，不是因为沉迷对方的美貌，而是从那双眼睛中察觉到危险。

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凉瓷按下了扳机，她们的车胎被打爆，她的身体不受控地晃离了座椅，狠狠撞上了前面的椅背，满耳都是轮胎摩擦地面让人心慌的声响。

好在最后车终于要稳住了，就在她觉得她们一家人活下来的那一刻，他们的车撞了过来，身体随着车子翻滚，耳边响起的是妈妈的痛呼，哥哥的惨叫……他们的血溅到自己身上，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只在缝隙中看到了他们的车子扬长而去。

“小五哥一定会没事的。”

石心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用力擦了下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先扶你躺下休息。”

凉瓷：“不用，你去休……”

“你一定不能有事，不然就浪费了小五哥的心意，他可是为了给你找些有营养的吃的才会出去的。”

石心仿佛没听到凉瓷说话，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一边向凉瓷走去。

凉瓷怔住，不是因为他们没吃的了才出去的？这么一走神，石心已经来到了他身前，放在兜里的手紧握着那把水果刀，第二个，爸爸妈妈哥哥，马上他就要下去给你们陪葬了。

怕过于激动而暴露，石心一直垂着眼睫，她原本想把凉瓷放在最后的，可是那个温别声看着最不好对付，没办法，只能先可容易的来了。

凉瓷一心都在想小五的事情，这个傻憨憨，如果他因为这个理由出事……石心把另一只手向凉瓷手臂伸去，脑内已经出现了等一下的画面，她会抓住凉瓷的手臂控制住他的身体让他无法躲闪，而后一刀捅进他的腹部，这还不算完，对于他一刀只是开始，第二刀捅进他的刀口，第三刀，第四刀……她要让他叫得和她父母哥哥一样惨！

凉瓷注意到石心抖着的手，抬眼看向她：“你还是去楼下休息吧，你的手一直在抖，这件事其实跟你也没太大关系……”

他还不至于把小五出事赖在一个小女孩身上。

石心一直垂着的眼皮抬起，这是她和凉瓷第一次面对面，原来这个出手就要了她一家人性命的人还会说出这种宽慰人的话。

石心：“我明白。”

凉瓷瞧着不再哭泣的女孩。

“确实和我没太大关系，毕竟起因不在我。”

石心努力按捺着自己要控制不住的杀心，“起因在你，凉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