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兰音，这些年身体可还好？”

濮阳宗政不知为何扯到了他的祖母身上，只是仍旧如实回道“皇祖母近些年身体不太好，深居简出，我们也是许久不得见。”

白老爷子却突然笑了“她怕是也不敢出门了吧？”

白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还没等他想明白，白老爷子不疾不徐的说道“多年前，她曾经请我去宫中为她治病，这事你可知？”

濮阳宗政点点头“那时我尚且年幼，所以并不知，但是后来听母妃提起过。”

“那你可知我为何不去？”

濮阳宗政隐隐猜到了些，却没有开口。

“因为那毒便是我下的。”

濮阳宗政倏地抬头看向他“为何？”

白及扯了扯嘴角，眼神犀利的看向他“为何？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太后太后聂兰音还未諵风入宫前，曾经被外出云游的白及所救，自那以后便芳心暗许。

可是那时白及已经娶了自己青梅竹马的小师妹，二人自幼相识，恩爱非深。

白及拒绝了聂兰音，聂兰音便入了王府，白及本以为这段算不得插曲的插曲就会这样过去。

没想到，成亲之后的聂兰音竟然还会来纠缠他，他不胜其扰，便带着自己的夫人回到了药王谷。

再次见面，聂兰音已经成为了皇后，他则成了入宫为皇帝诊治的大夫。

聂兰音的执念太深了，她竟然觉得自己反复的遇见白及，是上天赐予的缘分。

她的频频示好，弄的白及苦不堪言，也差点让他和自己夫人之间产生嫌隙。

后来皇帝病情好转，白及迫不及待的想要带着自己的夫人返回药王谷，他的夫人却被地痞流氓玷污致死，一尸两命。

他知道一定是聂兰音做的，可是他没有证据。

聂兰音为人谨慎，心机深沉，手段阴狠毒辣，做事又小心，她的尾巴也扫的很干净。

而且满宫内外，无一人知道她对自己心生爱慕，白及只好用自己的方法替夫人还有未出世的孩儿报了仇。

“自那以后，我从不为你们皇室中人看病，今日若非是小六，你们连药王谷的大门都进不来，治好你母妃，你们速速离开这里，免得脏了我的地。”

他的几个徒弟亦知道他的规矩，却不知是何原因，若是知道，他们定是不会去宫中任职。

只是几个徒弟中，除了五徒弟无根无萍，其他的几个背后都有家族牵扯，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原因，阻碍了徒弟们的抱负，但这不代表他不恨。

郑家白及知道濮阳宗政出生的晚，他的母妃不得聂兰音的喜爱，在宫中受了很多的责难。

而且冤有头债有主，聂兰音如今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也算是解了他的心头之恨，但是他只要一看皇室中人，心口就泛堵，他对他们的成见这辈子怕是都没有办法消除了。

濮阳宗政听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从前的事情晚辈虽不知，但是到底是家中的长辈所犯下的罪孽，不知晚辈要做些什么才能弥补一二？或许”

还未等他说完，白老爷子便抬手制止道“收你的小心思，你母妃既然进来了，我定然会治好她，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日后离顾家人远远的，尤其是小六！”

濮阳宗政愣了一下“晚辈晚辈和小六交情甚笃，可否”

白及想都不想的便拒绝了“不可，小子你对小六什么心思不难猜，你是皇子，满京城的世家贵女任你选，你不是非我们小六这么小諵风民女不可。”

再说他可不相信皇室会出什么大情种，这种孽缘，还是趁早斩断的好。

“小六那里老夫不会多嘴，言尽于此，八皇子殿下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