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并没有阻止其它半兽人的离开。

在收拾好所有的行装之后，他就静静地看着这位叫做硬爪·碎骨的魁梧半兽人跟自己的族人进行告别。

虽然听不懂它们之间意味不明像是单纯吼叫的简陋语言，但蕴含在目光里面的那种沉重悲伤，还有间杂在其中的莫名死志，却浅显的能够让任何人都能感觉得到。

很难想象，这是他认知当中可以随意杀戮、没有心理负担的怪物。

这悲壮的一幕，无疑已经表明，它们是和人类一样的智慧生物，甚至在某些情感的坚持上，比很多受到现代复杂社会污染过的人类更加纯粹。

当然，南山是绝不会承认，他根本就没有能力阻止这些半兽人之间的依依惜别，相反，还要祈祷自己的装蒜不被发现。

为了能够唬住这些头脑简单到近乎鲁莽的半兽人，他的脸部肌肉都快要摆僵硬了，就是为了突出那种胜券在握的自信，连pose都保持在一个固定姿势半个多小时了，要不是身体法则化后不用担心体力问题，这绝逼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或许回归后，我该考虑去当个演员......”

南山忧伤地吐槽道，他觉得经历了这番艰难考验后，自己的演技已经得到了升华，被提升至有生以来的最巅峰，在众多仇恨愤怒的目光环绕下，也能面不改色地将高冷进行到底。

“谢谢你，人类，没有趁这个机会偷袭我们。”

等到自己的族人渐渐远去，在密林的遮挡下直至完全看不到身影，硬爪·碎骨这才转过身来对南山感谢道，完全没发现这个人类其实是个演员。

它一直都在防备对方有可能的趁乱行为，却没想到，撤离的过程会这么顺利。

就这一点来说，硬爪·碎骨突然开始相信，眼前的人类，在答应它们的条件后不会反悔。

担心多说多错的南山并没有回话，只是冷冷地指着对方身后留下的那一大堆破烂东西，问道。

“这就是给我们的报酬？”

之前收拾东西的过程中，他一直都有在关注半兽人整理部落财产的动作，而这些堆积如山的物品，就是对方答应好的，包含碎骨部落几百年来的所有收藏。

数量方面确实有很多，差不多能装满一间卧室，就是卖相上差了点，看起来像是一大堆生活垃圾。

硬爪·碎骨老脸一红，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东西仅从外观来讲，的确是有些对不住之前答应的条件。

不仅完好的少之又少，而且大多数都没什么用处，拿这些东西来换族人的性命，似乎是欺骗了对方。

但没办法，不比战争爆发前，强大的半兽人部落占有整个玛法大陆的大部分区域，是森林的统治者，加上和人类交流带来的文明技术提升，拥有海量的资源物品。

如今，经过了几百年的漫长战争消耗，又被邪恶的黑暗力量控制着族群朝神志混乱的野兽方向进行发展，它们已经完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了。

硬爪·碎骨对此只能羞愧地解释道：“现在的半兽人，已经没有那个部落知道如何冶炼矿石了，所有能够用到的金属器具，都被族人们收集起来，熔炼成我身上的这幅武器铠甲。

至于地上的这些，大多都是族人们从森林各处找到的遗留物，要么是人类死亡后留下，要么是以前深埋在底下的古物，被我们意外发现，除此之外，碎骨氏族已经再也付不出更具价值的物品了。”

好在墨绿色的皮肤下，这种尴尬的情绪也看不出太多，让硬爪·碎骨能够磕磕碰碰的把话说完，声音里面难得的带有几分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