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断得很快，入秋还没消暑，气尚未转凉，薛邑就被判了枪决。

临刑前的某，晁张二人与他见了一面。

人被押进这个窄闷热的房间时，形色枯槁，早没了之前见面时的锐利乖张，只是一双眼睛仍有光。

晁荃如褪下外套端坐等候，而张八两则控制不住抖腿，又站起来踱步，人进来时才停下了动作。

薛邑拖着重重的枷锁，毕竟是重刑犯，狱警不敢懈怠，上下捆得结结实实，走路只能一寸一寸拖校他被铐在椅子上后，张八两也跟着坐了回去。

晁荃如不急着开口，只看着薛邑，视线梭巡了几回，断定他仍无愧疚与畏惧。

“过得好吗？”

他问了句旁人听来是废话的问题。

但薛邑听懂了，他知里头有嘲讽，但并不生气，反而哼笑，声音嘶哑低沉。

“有吃有喝，就是数着日子有点难捱，这些黑狗皮也不告诉我到底哪死，不过你来了，估计这日子就快了。”

许是有些日子没人与他这样聊了，他显得心情不错。

横竖已经是要死的人，他也不怕什么，敞开心扉话，心里痛快。

“你们来干嘛？”

他多少有些好奇，毕竟案子已结，他们之间的“交情”

也没到需要特意临别送行的程度。

“来谈谈你姐姐。”

薛邑听晁荃如吐出这么句话，扭头就跟守备一旁的狱警：“我要回去了，和这帮人没什么好聊。”

可狱警哪会听薛邑的话，只抬头看晁荃如，用视线询问他。

晁荃如从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中掏出一把雕花木梳，朝狱警招招手，递给他。

后者接过来反复检查了一番，点头许可，将梳子转交给了薛邑。

本来要闹的人见了这物什，便不动了。

薛邑死死盯着梳子，眼里有了些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