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你怎么知道我的公司地址？”

“你怎么找到我办公室的？”

“我昏迷那阵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现在这副狼狈样到底败谁所赐？”

“你为什么要救我？”

等等等等，太多太多跟排队似的堵在时翎嗓子眼儿里。

也有可能是因为太多了，时翎一时间不知道该先问哪一句，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了一句跟内心诸多问题毫不沾边儿的话，“你们诊所还兼顾着小卖部？”

程嘉豫将塑料叉卡在杯口放到了饮水机上，低头继续接第二杯，“你怎么不说我还兼职卖杯面？”

时翎一怔，倒是被这话提醒起来那人之前说自己被生活所迫出来做代驾兼职的事了，不由觉得好笑，只是没等她嘴角的笑意泛起，便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人话里的埋汰之意来。

“也不是没有可能，”

时翎点点头说，“毕竟已经被生活所迫到兼职代驾和四处找人请吃饭来解决温饱的份儿上了。”

“我没有四处找人请我吃饭。”

程嘉豫手里的杯面似乎一时间找不到地儿可放了，干脆就这么端在手里，一手按着杯口的薄膜盖子，一本正经的回答说。

时翎指指自己鼻尖，“如果我没记错，几个小时前你才给我发了微信，叫我请宵夜来着。”

她说着似要想证明自己的记忆没有偏差，手下意识往衣兜里伸了一下，伸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这件衣服压根不是自己的，手机

“我手机呢？”

时翎问。

手机上有许多客户的联系方式，还绑定了诸多银行卡，甚至记事本里还记录着各类银行卡和基金产品的密码。

程嘉豫冲前后的挂勾上抬了抬下巴，时翎顺着方向看过去，挂勾上挂着自己的包。

时翎下意识松了口气，便听程嘉豫更加一本正经的道，“那是你欠我的，合着今晚被你涮的这次，”

他张开虚虚压在杯盖上的五根手指，扯了扯嘴角，“正好五次。”

时翎：“”

“你不要觉得亏，”

程嘉豫没等时翎回话又自顾说道，“如果没有我夜晚死皮赖脸的找你请客，你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坐在这儿跟我谈笑风生了。”

谈笑风生这个词用在此时的时翎身上其实挺，嘲讽的。

时翎下意识皱了皱眉，她原以为程嘉豫说那一席话甚至还真的拿了两桶泡面出来，只不过是想逗逗她，让她情绪不至于一直处于低落状态。

时翎的情绪的确有所好转了，可听程嘉豫的意思，她明显是会错了意。

谈笑风生这个词在时翎身上稍微曲解一下，意思就不言而喻了，时翎扯着唇角露出一抹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不过是暗指她没心没肺么。

“你可以选择无视，或者，”

时翎咽了咽再次堵上嗓子眼的‘痰’，“直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