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师父……”

许久后，复玄开口道。

他对上林巉从未对他展露过的冰冷眼神，一时之间，嗓间竟干涩得不能再言。

&esp;&esp;他与他之间不过咫尺距离，但那相隔的短短数步，却犹如一道天堑破空，将他们二人生生割裂开来。

&esp;&esp;剑血

&esp;&esp;凌霜剑裹着风声怒然出鞘，泛着寒气的剑刃气势汹汹地抵在复玄的脖颈旁，凌冽的剑锋却颤抖着不能再往前一分。

&esp;&esp;复玄抬手抓住凌霜剑的剑锋，殷红的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浸入他的袖口，几乎将他白色的袖袍尽数染成刺眼的血色。

&esp;&esp;往日里磕着碰着一点儿都要在林巉面前耍个无赖装个可怜的复玄，如今剑锋入骨，却一声不吭。

他沉默地看着面前的林巉，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都一瞬尽数湮没。

&esp;&esp;他薄唇无声轻启，林巉认出，他是在叫师父。

&esp;&esp;“楚复玄。”

林巉看着他，终于出了声。

他竭力让自己语调平稳下来，可到了尾音处却依旧止不住地颤抖。

他看着复玄鲜血淋漓的手，片刻后移开视线，狠狠地震开了复玄握着剑锋的手，凌霜剑溅开一朵血花，被收回在侧。

&esp;&esp;“我为你师二十多年，自问对你悉心养育教导，从无半分懈怠，也从未有过半分亏待。

却不知为何你对我竟如此厌恨，诸事欺瞒，还特意转变身份来羞辱于我。”

&esp;&esp;复玄的手垂下，血滴落在脚边草木上，染红了一丛木叶。

&esp;&esp;“不是的，师父……”

复玄涩声道。

&esp;&esp;林巉几乎气红了一双眼，这声“师父”

简直是在往他的肺管子上戳，他怒道：“别叫我师父。”

&esp;&esp;复玄站在他的面前，一身鲜血，一身狼狈。

&esp;&esp;休徵君那轻挑的言语，冒犯的行为在林巉的脑中一幕幕掠过，他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小时候窝心长大后贴心的小徒弟，只感觉自己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握着剑柄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

&esp;&esp;复玄被他的这句话骇得脸色苍白，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林巉的手，却被林巉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esp;&esp;复玄的手停在空中，寒凉的夜风穿过他染血的指尖，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度。

&esp;&esp;他看着林巉，在这夜色苍茫中，眼中一丝光亮也无。

&esp;&esp;“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林巉看着他，眼中尽是沉重的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