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嫌陈南淮挡在身前了，用胳膊将陈南淮往后按了些，以便更能看得清盈袖。

&esp;&esp;“你就是本地人？”

&esp;&esp;谢子风不依不饶地问：“为何你的口音像南方的？”

&esp;&esp;“嗐。”

&esp;&esp;陈南淮无奈地嗤笑了声，将谢子风的身子掰正，打开壶酒，给谢子风满了一杯，道：

&esp;&esp;“你从来不爱逛这种风月场，自然不晓得。

南方姑娘说话娇柔软懦，哪个男人不喜欢？你不信就去瞧瞧，无论是妓馆还是酒楼，多得是装南方口音的北方姑娘，能多讨着赏钱。”

&esp;&esp;说到这儿，陈南淮扭头，看向盈袖，瞧见女孩已经开始发醉，如同支被雨打了的月季，身子半歪，右胳膊的披帛滑下，香肩小露，十分娇艳，让人移不开目。

&esp;&esp;陈南淮越发气恼，一股无名火没出发，将头上的暖帽摘下，扔在盈袖怀里，可面上却带着斯斯文文的笑，抬手，随意帮盈袖将披帛拉上，道：“下去吧，我和各位爷有话说。”

&esp;&esp;盈袖冷笑了声，低头，默默地将陈南淮的暖帽和大氅推开，她嫌恶心。

&esp;&esp;瞧，这就是陈南淮。

&esp;&esp;盈袖身子略往前探了些，去拿谢子风方才打赏的那张皱巴巴的一百两。

谁知刚刚碰到，腕子就被陈南淮抓住，这男人将她往后一推，颇为不满，佯装训斥：

&esp;&esp;“不懂规矩，这钱你能拿么？几位爷到我酒楼里吃饭，那是看得起我，还能叫他们破费？”

&esp;&esp;说到这儿，陈南淮不耐烦地挥手：“你先下去，三爷的赏钱就放这儿，过后我双倍给你。

呵，瞧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这么贪钱，几辈子没见过银子么，天生的贱骨头，别给我丢人了，赶紧滚。”

&esp;&esp;盈袖虽然有些微醉，可还清醒，话也能听懂。

&esp;&esp;她真的想大声和陈南淮吵，质问他，这不都是你逼的么？

&esp;&esp;盈袖感觉胸闷得紧，不知不觉，竟又掉泪了。

这种羞辱，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羞辱，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esp;&esp;“南淮，你瞧你，怎么如此说一个姑娘。

这世道艰难，都不容易。”

&esp;&esp;谢子风不满地瞪了眼陈南淮，将银票叠成小方块，推给盈袖，笑道：“不理他，安心拿着。”

&esp;&esp;蓦地，谢子风瞧见盈袖眼珠通红，银牙紧紧地咬住下唇，似乎在极力按捺悲痛。

不知怎的，他心也疼了，仿佛瞧见了画中的她正坐着哭。

&esp;&esp;“别哭啦。”

&esp;&esp;谢子风觉得自己好像也喝了几瓶酒，醉了，他将自己的袍子脱下，推开陈南淮，递给盈袖，问道：

&esp;&esp;“那会儿我睡着，听见你们说话，第一次到酒楼接客？”

&esp;&esp;“嗯。”

&esp;&esp;盈袖低头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