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林梓言低了头，说不出什么味，无以回对。

“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

沐嫣继续道，又摸良友，她有好久没见它了，嘴上则云淡风轻得像是在说着已过去的事，

“我喜欢你，从我还是盲人时，从你我初见、你问‘这是你的狗吗’；从图书馆，你挡了下取书就要摔倒的我；从清晨，你帮了被小混混拦住的我；从下雪，你给我披了外套、戴了围巾…

你从未歧视、别样看待过我，不怀着任何目的的接近，我能感知到你的内心，温暖且柔软，

…我初时只是感念，后来便是习惯，再后竟是喜欢。

我喜欢你的傻气、真挚…所有所有。

我喜欢你，七年三个月零四天。”

“小嫣，我…”

林梓言喉咙哽咽，两眼渐有些控制不住的湿润。

“但现在我不想喜欢了，”

沐嫣又忽而无比轻快，似是卸去了什么重负，看去林子彦，朝他莞尔，

“好累，林大哥。

我再不想喜欢了，以后也再不用喜欢了。

…这几年，对你的感觉一直存在我心里，我感谢你帮我治好了眼睛，”

“哪里，我只是去找了医生，牵个线搭个桥，并没有我什么功劳。”

林梓言终忍不住插道。

沐嫣摇摇头，“可我始终感激你，感激骆姐姐。

少了你们我也看不见，你知道能用这双眼看见你那一刻我有多高兴。”

“…嗯。”

“我念着你对我的好，念了很久，不怕你笑话，我曾想哪天寿终正寝时在黄泉路上等你，一年十年，多久也等，与你约定下一世。”

“怎会。”

林梓言断断续续得答着，不由急道。

他怎会笑她？笑她如此真挚的心意。

沐嫣没对他这回答说什么，只语调高了些——她要趁着今天说完一切。

“但这些天我想通了，你对我有恩，可我最亏欠的不是你——是耿进啊。”

沐嫣双眸看去病房外的耿进，那个一声不响却陪了她五年的大男孩，林梓言亦随她目光看——耿进，她知他真心爱着沐嫣。

“如果我的病能稍有希望，稍有起色…罢了，这都是不会的了。”

沐嫣目光收了回来，这么些日，她常常静想有感，生死之间，她对对林子彦那无望的情感突然看破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除她，实在有些对不住耿进、有些对不住哥哥，她再无什么缺憾了。

“好了，林大哥走吧。

我想、休息了。”

沐嫣要说的话已然说了，这厢便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