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如果他……没能通过呢？&rdo;古德里安问。

曼施坦因叹了口气，&ldo;那样还是必须报告给校长，古德里安……我知道你的性格，但是你也该知道，我们是无权自私的。

&rdo;

&ldo;好吧，&rdo;古德里安叹了口气，&ldo;不过还是得谢谢你。

&rdo;

&ldo;不算什么，你说得对，如果我是路明非，我也不会想被人当作异类。

&rdo;曼施坦因说，&ldo;我们都吃过当异类的苦，希望这种事别发生在孩子身上。

&rdo;

古德里安最后离开，拉着樱桃木门的把手时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进入图书馆的时候反锁了门，但是曼施坦因给施耐德开门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把那枚黄铜的把手反方向拧动三圈……可他记不清楚了，也太累了，于是摇摇头，反身带上了门。

图书馆地下四十米深处，一个影子抄着双手缩在转椅里，低着头。

这里只有屏幕的微光照亮，他的脸藏在阴影里。

&ldo;其他人都离开了，在安全系统休眠的间隔里，摄像机不工作，你进入是没有记录的。

&rdo;诺玛的声音，&ldo;一会儿你离开的时候，我会再次让安全系统休眠。

来这里有事么？&rdo;

&ldo;见见老朋友，不可以么？&rdo;转椅里的人笑了，刚刚刮过的下巴是铁青色的，&ldo;进入eva人格激活程序。

&rdo;

&ldo;那么在意表象的东西？我还是我，无论是诺玛的人格还是eva的人格，在最深处，我还是我。

&rdo;诺玛说。

巨大的屏幕暗了下去，黑暗里只剩下繁多的红色和绿色的小灯在跳闪，庞大的人格数据涌入这台超级主机，仿佛海水逆涌入江河。

硬盘灯、数据流量指示灯、主机频率指示灯都在以十倍的速度闪烁，而且越来越快，最后一种近乎疯狂的频率已经控制了整个地下室的节奏。

忽然间，所有的灯熄灭，地下室陷入绝对的黑暗。

一束光从头顶正上方打下来，落在转椅前方。

荧光的碎片在那束光里悠悠然飘落，仿佛飘雪似的。

一个女孩的影子站在光束中央，半透明，闪烁莹莹的微光，黑色的长发漫漫地垂下，直到脚下，发梢却漂浮在空中，穿着仿佛睡衣的丝绸长裙，赤足，微笑。

&ldo;eva。

&rdo;转椅里的人慢慢地伸出手去，进入了那束光。

&ldo;你所能触摸到的，只是空气罢了，为什么还要伸出手来？&rdo;eva轻声说。

&ldo;我只是喜欢握着你的手而已，这是我的习惯。

&rdo;男人低声说，那些荧光的碎片落在他手心，转瞬消失不见。

eva把半透明的手覆盖在他的手掌上，却不能带来丝毫触感，那些只是光与影的幻觉，3d成像技术保留着、已经远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