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理，所以从来都是自己咬牙死撑着。

也就那么一次进了死胡同，还被老爷子当头一盆冷水狠狠泼醒，后来再想起那个晚上，他无疑是感激那一顿毫不留情的训斥的。

他不知道穆景的死对黎老究竟是多大的冲击，才会叫那位老人彻底换了个性子，恨不得彻底把他护在身后，半点儿的委屈也不愿意叫他挨到‐‐可他忽然就觉得难受。

忽然就忍不住想要找点什么办法告诉老爷子，这一切从来都不是他的过失。

&ldo;怎么了‐‐是不是已经看到了?&rdo;

他喉间发堵，答话时就不自觉地带了些鼻音。

黎老怔了怔，语气骤然温和下来，甚至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生涩地哄着电话对面的小徒弟：&ldo;不用往心里去……圈子里这种事多了，是老师不好，做事情没做周全。

燕影已经发官方声明了，你就安心演戏，实在难受就叫你展老师带你回学校散散心，记住没有?&rdo;

&ldo;老师，我没事。

&rdo;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像都已经没那么重要。

听着老人家在电话里近乎笨拙的温声细语，穆亭澈仓促地遮住了眼睛，匆忙抹去了溢出的水色。

不能再叫老人家担心，穆亭澈换了个清亮明快的声线，毫不犹豫地把锅抡到了还在状况外的封林晚身上：&ldo;是封师哥‐‐封师哥刚才跟我说他挨李老师骂了，我听他说得难受……&rdo;

&ldo;老李又训他了?那个老轴脾气，怎么还是不长记性‐‐行行，你跟你封师哥说不用担心，我回头替他跟老李说一声。

你也别担心，好好演戏，演完就快点儿回来，老师不逼着你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了。

&rdo;

听见电话里一本正经的保证，穆亭澈心里一片酸暖，忍不住轻笑出声：&ldo;我的五三早就做完了，您这一招也太老套了‐‐您老放心，我拍完戏就回家找您，想办法给您带点儿土特产回去，展老师养的鸡下了好几个蛋呢。

&rdo;

&ldo;臭小子，就知道耍宝。

&rdo;

听他语气总算恢复了正常，黎老才松了口气，笑骂了一句，语气再度温和下来：&ldo;行了，快去吧。

你那个沙老师不如改叫傻老师，少听他说话，没事儿不用打电话回来了。

&rdo;

穆亭澈笑着答应了几声，哄着老爷子放了心才挂断电话，朝着封林晚得意地晃了下手机：&ldo;搞定。

&rdo;

明明是通知自己出事了的电话，却被自己顺势解决了小木头的家事。

穆老师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并且感到了油然而生的自豪之情。

&ldo;多‐‐多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