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看，这是怎么的！

……父亲！

阿克西妮亚不知道为什么跑到摇篮跟前去裹起孩子来。

潘苔莱&iddot;普罗珂菲耶维奇带着一阵寒气走进了屋子；他摘下风帽，朝圣像画过十字，用缓慢的目光向室内四下扫了一眼。

&ldo;你们日子过得很好啊。

&rdo;

&ldo;您好，爸爸，&rdo;葛利高里从凳子上站起来，回答父亲的问候，向前迈了一步，站到屋子当中。

潘苔莱&iddot;普罗珂菲耶维奇把一只冰冷的手伸给葛利高里，然后坐在凳子边上，裹了裹皮袄大襟，打量着呆立在摇篮旁边的阿克西妮亚。

&ldo;准备去入伍啦？&rdo;

&ldo;不然怎么办呢？&rdo;

潘苔莱&iddot;普罗珂菲耶维奇没有说话，仔细地打量了葛利高里半天。

&ldo;脱脱衣裳吧，爸爸，大概冻坏了吧？&rdo;

&ldo;不要紧。

禁得住。

&rdo;

&ldo;生上火壶吧。

&rdo;

&ldo;谢谢啦。

&rdo;他用手指甲往下刮着皮袄上的一个陈泥点，说道：&ldo;我给你送装备来啦；有两件外套、一副马鞍子、一条裤子。

去拿进来……都在那儿。

&rdo;

葛利高里也没有戴帽子就跑了出去，从爬犁上搬来两个口袋。

&ldo;什么时候出发？&rdo;潘苔莱&iddot;普罗珂菲耶维奇一面问着，一面站起身来。

&ldo;圣诞节的第二天。

怎么，爸爸，你要走吗？&rdo;

&ldo;我得早点回去。

&rdo;

他和葛利高里告了别，仍然一面打量着阿克西妮亚，一面向门口走去。

已经抓住门把手了，他又朝摇篮那边看了一眼说道：&ldo;母亲叫我向你问候，她的腿又疼起来啦。

&rdo;他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要举起什么重东西似的，吃力地说道：&ldo;我来送你到马尼科沃镇去报到。

你好好准备吧。

&rdo;

他戴上厚厚的羊毛织的手套，走了出去。

阿克西妮亚因为受了这样的侮辱，脸色灰白，没有说一句话。

葛利高里走着，斜眼望着她，故意踏在一块咯吱咯吱响的地板上。

圣诞节的第一天，葛利高里赶着爬犁送利斯特尼茨基到维申斯克去。

老爷在教堂做完了祈祷，然后在他的堂妹‐‐一个女地主‐‐家里吃过早饭就吩咐套车。

葛利高里还没有吃完那盘有一块猪肉的油腻菜汤，就站起身来，向马棚走去。

套在这辆轻便、城里式样爬犁上的是一匹叫&ldo;石拜&rdo;的奥勒尔种圆斑灰色大走马。

葛利高里勒紧马缰，把马牵出马棚，急忙套上爬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