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薇伸手还给大丫火钳，大丫看着火钳还歪了歪脑袋，她又静默着等了一会儿才接过火钳，然后单手握着朝着汪玲走了过去。

黄薇看着她那动作就知道她要干什么，当大丫走到汪玲跟前的时候，黄薇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忍。

她的手往前伸了下，最后还是垂了下来。

她没那个资格喊停大丫？这不是什么正义与邪恶的事情，哪怕大丫她们是鬼、也和这个没关系，副本npc和玩家，这就是永远的对立。

主神空间给每一只怪都标注了筹码，作为玩家就是需要杀死怪物来攫取积分，好让自己活下去。

而对npc来说，他们不想被杀死，那只有杀死玩家这一条途径。

无论是谁，只要在副本里，那就只关乎阵营，仅此而已。

黄薇在大丫抬起手的时候，闭上眼睛偏过了头去。

这是作为人类的自己唯一能够办到的事情，因为在这个副本里，自己也是npc。

可是闭上眼睛后，其他感官就变得格外敏锐，她能够听见大丫的火钳两个刀刃碰撞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咔哒”

声，也能听见那火钳刺入汪玲肌肉的声音，更能听见汪玲痛苦的嘶吼。

那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到最后几不可查。

黄薇闭着眼睛看不见汪玲的情形，但进入耳朵的声音好像画笔，在黄薇的脑海中将汪玲死去的一幕幕绘成画卷一遍遍播放。

到最后，黄薇还是睁开了双眼，看到了马上就要死去的汪玲。

她朝着自己伸着手，双眼在渐渐涣散。

她张着嘴，好像在说什么。

黄薇听不见她的声音，根据口型，她却能够分辨出来，她说的话。

——救救……黄薇不知道，她是让自己去救她，还是去救其他人，但这无所谓了。

因为下一刻，黄薇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是前两次自己副本的时候感受到的。

汪玲是上一个副本中最后一个活着的玩家，黄薇在这一刻，猜测是程璐云特地把她放到了自己面前，就为了让她亲手报仇。

程璐云就像是猫儿，伸手拨弄着汪玲这团毛球，把她踢到了黄薇门前，还轻轻敲了敲门，让她出来看看自己的杰作。

周围的一切都离自己很远，仿佛整个世界都裹上了一层膜，在这种无边的黑暗中，黄薇又听到了熟悉的：“醒一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面前的新一批玩家。

黄薇现在无心去关心周围的玩家，汪玲临死前的一幕还在自己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