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棱棱，没人看着，火竟然张开翅膀朝着女鬼飞过去了，火的飞行速度是我和旦望尘莫及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好眼睁睁开始火落在女鬼的肩膀上。

&ldo;姐姐。

&rdo;火坐在女鬼的肩膀上，对着不远处我甜甜地笑着，哈，他把女鬼的肩膀当凳子了。

&ldo;还我。

&rdo;女鬼的平举的手臂耷拉了下去，有气无力地重复了一遍还我，然后身形渐渐地消散在空气中，我忙抢前飞过去，把火接住，他小小的身体随着女鬼身形的消散而朝地上掉下去。

真是个毫无城府的单纯天使孩子啊，差点摔死。

&ldo;鬼怎么会向人索要东西呢?&rdo;旦看着我，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百科全书，我是看了一点天使大百科全书，但也不至于到无所不知吧，况且对于鬼这种低等低等又低等的生灵，天使百科全书只是随便做为一个名词解释了一下。

天使大百科全书上说鬼：是人类的死亡之后的另一种形态，是人的另一种形式，人死后变成鬼，鬼赎罪之后变成人，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鬼，鬼的善恶由人死前最后一口气所带的怨念成分来划分。

这话本来就不对了，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人死后都会化成鬼的，比如隋闻。

所以，鬼到底是怎样而来，因何而生，怎样去划分行为来去，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其他天使就更不知道了。

&ldo;我真的没有拿过鬼的东西。

&rdo;苏言二指擎天，做出发誓的姿势，看他那样子，再由他平日里除了爱搞一夜情之外确实还算是个优秀的国青年，我也不愿意相信他是小偷，还去偷鬼的东西。

&ldo;那她为什么单单缠着你，让你还她东西啊?&rdo;旦还有些鄙视地看着苏言，翻着严肃的白眼儿&ldo;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怕什么啊?&rdo;

苏言嘴里嘀咕着，也没有办法反驳什么。

如果是我曾因为和沙利尔泽一同下过地狱，而又在人间流浪了这么多年，算是对于鬼和人这两个物种称得上是&lso;见多识广&rso;，那么我只能非常负责人的说，鬼真的是没有人可爱。

自从那天在老屋集会，见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缠住苏言的&lso;脑袋血坑&rso;女鬼之后，这个礼拜我也开始被这东西缠住了。

先是睡觉的时候在我脸上吹气，等我睁开眼睛就看见那张鬼脸，几次之后见我没有什么明显的恐惧神情，竟然开始变换招式地现身：马桶里伸手，床底下捉脚，天花板上倒立，等等，企图引起我的注意，但我这别扭的脾气，她越是挑衅，我还就越不爱理她了。

于是她开始去吓唬雨乔。

李二媳妇上辈子做鬼的时间特别长，而且经历过很多次磨难，又加之在无间地狱受过难，所以这辈子做人，注定阳脉微弱，容易散魂丢魄。

楚雨乔从小就特别娇嫩，千金之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尽管在萌萌的照顾下，锻炼保养，体质还算健康，但是就是不能经受刺激，一点点小小的惊吓，都能让她一病不起，不仅要劳烦中医西医来诊治，还要和尚道士来化解。

之前因为在毕业晚会看见隋闻的母亲而掉魂儿，到现在，她还时常噩梦惊醒。

她身上的护身符，萌萌是三天五天就给她换一个，听说哪个地方的符灵验，就去求来保佑。

女鬼要去纠缠楚雨乔，真是上策中的上策，它不需要浪费时间和体力去现身给雨乔看，只需时而在她脸上颈后吹上几口阴风，三天不到，雨乔就气色不良了。

她病倒前的一天晚上，睡觉之前，突然问我：&ldo;雨灵，你最近有没有觉得经常有凉风吹来?&rdo;

于是第二天早晨，她就起不来了，高烧三十九度，并且人事不省。

第四十九回一根头发

萌萌要去联系家庭医生，还要找魏小笙来给雨乔瞧看，所以只好让司机来送我一个人上学，一路上，司机放着无聊的音乐，车厢里沉闷闷的，不知道哪里，觉得空荡荡。

十二年来，我习惯了楚雨乔每天像一只麻雀一样跟在我身边，尽管我骂她，打她，有时候还吓唬她，但是她始终对我&lso;不离不弃&rso;，就像是一种来自前世的习惯。

前世，在无间地狱，李二媳妇那只鬼就知道，只要跟着这个烂脸的天使，就能有活路，就能脱离苦海，如今，投胎为人，依然要跟定这只烂脸的天使，人生才能精彩。

时间久了，连烂脸的天使自己都习惯了这样的跟随与陪伴，偶尔这个跟屁虫没有在身边，反而觉得寂寞。

家园破碎，耳畔不间断的可怕毁灭之音，独自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漂荡，尽管找到了兄长，和一小群同类可以偶尔&lso;共商大计&rso;，但是大多数时候，都要面对时间的无情流逝，也只有雨乔，能够毫无城府地与我一同打发光阴。

当然，除了谈到无鸣这个人之外。

不知道雨乔这一病又要多久，那女鬼见到雨乔病倒了，阳气亏损，大概就不会再缠着她，只是不知道它又要去缠着谁了。

下了车，和司机说了拜拜，就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走在通往教学楼的路上，身边的同学三三两两，我发现自己除了雨乔，竟然没有结交多一个的人类朋友。

这个发现很可怕，因为天使不和下等生灵交好，这应该是一种本能。

&ldo;灵。

&rdo;熟悉的声音从身后赶了上来，是我那严肃的兄长：&ldo;早上好。

&rdo;兄长的问候里带着多余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