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然低着头，额前碎发掩住眼底的神色，手臂上青筋显现，看起来沉重且脆弱。

“所以，你也嫌弃我没有周翡忱聪明，没有他会学习吗？”

黎优抿着唇一言不发，却让江盛然心凉得更快，紧攥得拳头都因为脱力而松开，只留下掌心的指印。

他以为黎优是不一样的，她善良又天真，一双美丽的杏眼会发现世间的一切美好，会因为他的一点小施舍而感动欣喜，会发现他身上无数旁人未曾发现的闪光点。

而此时她的表情明晃晃地告诉他，她和他身边众多人一样，相较于他的炽热轻狂，她更喜欢周翡忱这种人。

喜欢他表现在外的成熟精明，喜欢他虚伪做作的学识渊博。

“你就不能学学周翡忱吗？你看看他这次考试考了多少分？你连他的零头都碰不上！”

“人家周翡忱已经开始帮忙打理周氏了，你看你还一天到晚混在酒吧，你知不知道你和秦安不同，他有哥哥会继承家产！”

“你就不能学着周翡忱让我省点心吗！

怎么周翡忱不是我家儿子！”

从小到大无数次的比较与伤害一遍遍在江盛然耳边重复，压得他像是被抽走了肺中所有氧气，呼吸沉重而急促。

“我没有嫌弃你没有他聪明……你大方直率，对朋友极好，所以我很愿意和你一起玩，很愿意和你做朋友。”

“但周学长是我进大学一来一直仰慕的人，我学习时不喜欢被打扰，但若是他在我身边的话，我会很有动力。”

江盛然心已经痛得麻木，他不敢去深思黎优话中的意思，不敢去想什么是愿意做朋友的人，什么是仰慕的人。

“呵。”

他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抬眼时眼底暗淡无光，“他有什么好的，我只会比他更好。”

“我会让你眼中以后只装得下我一个人的。”

不是那个她只有在玩时才会想起的所谓的朋友，而是她随时随地都放在心上的仰望的人。

留下这句话后，江盛然转身离开黎优的小屋，毫无留恋地离开这个他曾经很想呆上一辈子的小屋。

黎优从窗户目送着他离开，待江盛然的背影消失，她才动了动已经僵硬的手指。

想起自己曾在他口袋里放了些钱，应该够他打车回家了，她这才放心。

她坐在沙发上静呆呆的，脑袋里迷迷朦朦，思绪万千却什么也没有抓住，最后她长叹一口气，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