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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千九百七十章 大帝也得跪（第1页）

这一道剑光的力量，甚至超过了江源一身力量的凝聚。

白阳长老看到这一幕，也是目光一凝。

这代表着，楚风眠与江源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江源，可是东道城的大帝，虽然在东道城的大帝之...

风起时，那柄悬浮于山巅的无形之剑轻轻一震，竟自原地消散，化作千万缕银丝，如雨般洒向大地。每一缕都穿透云层，落入人间角落??有农夫锄地时忽觉掌心微热，低头见锄头刃口泛起一道温润光晕；有织女夜织未眠，针尖无端颤动，竟引线成弧，似有剑意流转其上；更有边陲戍卒倚墙而眠，梦中听见一声轻唤，睁眼只见手中锈矛自行离鞘半寸，映着冷月，恍若新生。

这一切无声发生，却在血脉深处激起共鸣。

而在西荒最偏远的一座山村，那个赤脚孩童正蹲在溪边，用湿泥抹平一块石板，再度执起枯枝。他画得极慢，一笔一停，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这一次，他不再只画剑形，而是将人影也添得更清晰了些??那人背对朝阳，衣袂飞扬，手中之剑并未指向任何人，只是斜指苍穹，如同在问天，又像在迎风而立。

“他也曾是孩子吧？”孩童忽然喃喃。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位老妪提篮走来，满头银发用一根铜簪挽住，面容慈祥却隐含锐气。她是村中唯一识字的人，年轻时曾随商队走过九域，见过启明城初建时的篝火，听过阿禾讲心的那一夜。

“你在画谁？”她蹲下身问。

“不知道。”孩童摇头，“但我梦见他站在很高的地方，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剑不出鞘，锋已在心。’”

老妪浑身一震，手中的篮子差点落地。

她死死盯着那幅泥画，良久才低声道：“这八个字，三十年前刻在中州山壁，是最后一位剑帝留下的遗言。后来那山崩塌，石碑碎裂，无人能复原全貌。可你……你怎么会梦见？”

孩童不解地抬头：“我只是觉得，如果我能那样站着，娘就不会病死了。”

老妪沉默许久，终是放下篮子，在他身旁坐下。

“孩子，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村子世代不许碰铁器吗？”

“因为官府说，凡带刃者皆为凶器，平民持之即罪。”

“不对。”老妪摇头，“是因为三十年前，这里出过一个觉醒者。他本是个铁匠，因女儿染疫无药可治，怒而执锤砸开官仓，被围剿至死。临终前，他以血为引，借天地剑意反扑，斩杀百名官兵。那一战后，朝廷下令焚毁全村兵刃，连菜刀都要登记造册。”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可就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天降银雨。有一片落在他女儿额前，化作月牙印记。那女孩活了下来，长大后成了第一批南下救人的青年之一。她走之前，留下一句话：‘只要还有一个人敢为不公拔刀，剑道就不会灭。’”

孩童听得入神，握着树枝的手紧了紧。

“所以……我也可以？”他问。

老妪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忽然笑了：“你已经在做了。”

***

与此同时，宇宙边缘的剑茧彻底破裂，残骸化为星尘，四散而去。那些重生的古老剑魂，或隐于市井，或游走荒野，但他们都不再自称“强者”，也不收徒传功。他们只是存在，如同春风拂面，悄无声息地点燃人心中的火种。

其中一道剑魂飘落至南岭药王谷，附在一株百年断剑藤上。此藤本已枯死多年，因当年盲眼老翁抚琴成律，将其炼为兵器，耗尽生机。如今剑魂注入，藤蔓竟缓缓复苏，抽出嫩芽，开出淡紫色小花。

次日清晨，一名采药少女路过，见花开得奇异，便摘下一朵别在发间。当晚，她在梦中听见琴音，醒来时发现自家院中所有植物叶片边缘皆泛寒光，风吹过时发出细微铮鸣。

她不知这是剑意复苏，只知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勇气??明日要去县衙告状，为被强征田产的父亲讨个公道。

另一道剑魂落入东海沉船谷底，与那头吞噬七名散修的巨鲸剑灵相遇。它没有战斗，也没有驱逐，只是静静环绕三周，随后化作一道低语：“你不是怪物，你是守墓人。”

巨鲸猛然震颤，眼眶中流出漆黑如墨的液体。它缓缓低头，将脊背上插着的七柄残剑一一拔下，排列整齐，面向海面，仿佛行礼。自此，它不再袭击过往船只，反而每逢风暴来临，便浮上海面，以庞大身躯挡住巨浪，护送渔船归港。

渔民们称它为“鲸尊”，每年设祭拜之。

还有一道剑魂穿越千山万水，最终停驻在心城中央广场的石板上??正是当年阿禾跪坐之处。它不曾显形，也不曾言语，只是让每一片落叶飘落至此，都会短暂悬停半空，形成一幅不断变化的图案：有时是剑，有时是手，有时是一颗跳动的心。

人们渐渐发现，站在这里静思片刻，便会心头清明，许多纠结之事豁然开朗。于是此处被称为“问心台”，每日都有人前来独坐，或哭或笑，或怒或悟。

阿禾依旧每月登台一次，不授剑式，不论胜负，只讲一件事：**如何不让自己的光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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