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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链,你可知山髓氏族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还要与你们共处。”焱问道。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自然是因为那山魂。他们想要那东西,自然就会到这里来。其他的我倒是没有仔细了解,各取所需不用考虑那么多吧。”
焱摇头道:“地灵们总以位高者的姿态看待山髓氏族,这也是你们没能了解实情的原因。冒生命危险也要获取的东西,必然与其代价等值。那山魂是山髓氏族的食粮,整个族群都要依靠它才能生存。而除这里以外的所有山魂几乎都已消耗殆尽,才迫不得已来到这里与你们交涉。”
“怎么,这是想要我去可怜他们么。谁还不是背负着全族的未来呢。”绝链显得有些无动于衷。
焱没有顺着绝链,继续道:“当地位不同时,也就很难想到平等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就像我们与野兽,我们也不会与他们去沟通什么,只是取用自己想要的东西。然而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同,如果不能转换思路,你们双方都要面临无法解决的灾难。”
绝链眼神转向门口,似在看着外面的世界:“你是想让我们用平等的姿态去考虑么。我也说过了,就算我可以,我的族人们也难以做到。”
“你们依然会是主导者。即便身体是他们的,但也绝不敢违背你们的意愿。只要你和山髓氏族达成协议,一旦附身,山髓氏族必须承诺永不开采山魂。这样一来你们就成为了他们生命的唯一来源。这样解释,你的族人们不会不理解的吧。”焱解释道。
绝链思索着,它先前确实没有思考过这个方法,毕竟这听起来就很不现实。不过半年之期实在是太短了,别人可能不清楚,但自己知道,那血肉怪物绝不是这点时间可以成型的。
焱见绝链还有疑惑,继续道:“山髓氏族是锻造好手,配合上地灵更能发挥他们的力量。这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提案,还请大地之王好好想想。”
大地之王。这句话就是对地灵之王的谏言。绝链叹了口气道:“山髓氏族淳朴率真,我们并不反感。这样的种族自然合适。只是我们双方积怨已久,怕是难以短时间调和。”
“那这就要看你们的诚意了,为了生存,有时候就算是世仇也必须放下。我想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焱起身,绝链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就算是成功,剩下的就只能看双方的了。
正当焱准备原路返回时,自己的眼前忽然一花。下一刻他再次脚踏实地,四周却从那个简洁的小屋变成了一处辉煌的大殿。
这是……绝链坐在王座之上,其两侧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排满了地灵。所有地灵都呈现人形,他们恭敬行礼,恭迎他们的王者。
“好了,还请神的勇士再说一遍刚刚的提议吧。”绝链笑着对焱道。
……
“拉格姆,看你干的好事。这要是那小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咱们一族都要跟着陪葬。”山髓氏族长着指着拉格姆,面带忧色。
拉格姆转向身后的族人,他看着那些不信任的眼神,宛如身处难以脱身的漩涡。大家都没有错,都是需求着自己认为对的出路,只是作为少数难免会感到一丝丝寂寞。
笍显然对那些族人很生气,要不是祸一直拦着,她早就出去理论去了。
“山髓氏族的家人们,听我一言。”拉格姆转身对着众人喊道,其声音之洪亮在整个地下世界回响。
“这几年来,我的做法让很多人日夜惊心,我在此表示歉意。我为了自己的道路枉顾你们的想法,这是我作为战士长的失职。但是我从来不觉得我做的是错的,或许你们并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下一刻献祭的是你的爱人呢?我们的幼子呢?或是身边共事的族人呢。把死亡看成是理所当然,这才是真正的末路。我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的希望,如果失败,无论如何我都会先你们一步走向死亡。或许你们也逃脱不了和我一样的命运,但至少能在最后一刻勇敢的说出:我不想死。”拉格姆的身后就是翻涌的岩浆,耀眼的甚至看不到他的影子。
拉格姆用战斧震地,似乎将自己钉在原地一般:“族人们,勇敢的迎接变革难道不才是我们走到这里的原因么,我永远不会忘记当时那充满希望的神情,这才是我们部族的未来。”
玛十早就被刚刚的震动惊醒,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岩路上,他看到几乎所有的族人都聚集在这里,也看到那个孤独的身影。本来不善言辞的战士长此刻站在那里说着自己想的一切,那是自己所追求的强大。
“拉格姆,我相信你。或许真正的勇者不畏惧死亡,但他永远会对其他人的末路悲哀。我承认我也惧怕死亡,但若是让我束手就擒,我一定会反抗到底!”玛十在高处大喊,尽管自己很累,尽管只想要舒服的睡一觉,但他知道拉格姆此时需要的可能就是自己这小小的支持。
“战士长或许说得对,其实每次献祭我都会有些担心。”
“别听他的胡话,为氏族而死怎么会恐惧!”
“上次就是我的朋友自己去献祭的,说实话我现在还难以接受。”
“或许寻求改变也没什么不好,现在还不晚。”
山髓氏族的族人们议论纷纷,其实有些人是支持拉格姆的,只是碍于氏族的意志不敢反抗。也有一些人持中立态度,犹犹豫豫难以做出抉择。拉格姆不求所有人都支持自己的看法,也不求反对的人改变自己的想法,但至少这种思考的力量是必须要唤醒的。
长者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响,他没有试图制止族人,自己也做不到。想当年自己也曾对族人们许下诺言寻求改变,只是到头来自己并没有本事做到。
“看来你们也不全是心死之人,这我倒放心了。”岩浆再次震动,两个身影冲出落在岩路上。大地之王绝链将刚刚的一切听在耳中,显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焱也站了出来,他看着拉格姆的背影咧嘴一笑,看来除了自己,还有人也在努力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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