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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性如金石六辔既均（第2页）

肃柔道：“他去预备了，一会儿就过来，你别怕。”

稚娘笑了笑道：“我们边陲女子生孩子，要到孩子落地前才找床呢，走得越多，越好生养。”

产婆道：“有些血亏，但并无大碍，回头好好调理就能补回来的。”说着将襁褓往前递了递，示意他们抱。

肃柔深吸口气，笑道：“竟比我自己生孩子还紧张。”

奇怪，成婚也有半年多了，自己的肚子毫无动静，这会儿妾室生了，她竟半分也不嫉妒吗？还能周全地安排，仔细叮嘱，这份度量倒是难得。

稚娘笑道：“女君放心吧，您先回去歇着，等孩子落地，抱过去让您和郎主看就是了。”

他握了握她的手，“但愿老天垂怜，能生个男孩。儿子像娘，才好应付满朝文武和官家。”

总之无事就好，肃柔心里惦记着稚娘，别过了长辈和姐妹们，趁着天色还早，赶回了嗣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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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厨上运送吃食进来，给稚娘准备了羊脂饼和鸡丝粉，肃柔看着她吃完，方和赫连颂退到西边花厅去。时间过起来好像很慢，两个人都惴惴地，随意吃了几口就让撤了，开始静心等着产房里的消息。

终于仆妇过来传话，说颜娘开始阵痛，又过一会儿来回禀，说不能走动了，已经安排上床候产了。

府里的产婆是现成的，就是备着给稚娘接生用的，肃柔让人过去传口信，自己则快步进了横汾院探望。

这时产婆从外面进来，先向王妃行了礼，搀着产妇进去查看，看完出来回禀，说且早着呢，最快也得到子时前后。

稚娘心下了然，温顺地应了，待女使伺候她换洗过后，并不急着躺下，穿着寝衣撑着腰，只管在地心来回走动。

仆妇有条不紊地忙碌，进出换水，被染红的血水泼在墙角，皎皎月色下能看见深浓的涟漪，空气里仿佛也弥漫了血腥气。肃柔站在门前搓手，又等了有两盏茶工夫，忽然见正屋大门洞开，产婆抱着一个襁褓出来。他们忙迎上去，产婆向他们行礼，笑着说：“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是位小公子。”

日后虽然冠着赫连的姓氏，但等将来他长大了，懂事了，就告诉他爹爹姓辛。辛鋆啊，照着读音上来说，也是极好听的名字。

到家不多会儿，厨上开始张罗暮食，她正想打发人问稚娘要吃些什么，横汾院里伺候的女使匆匆进来回禀，说颜娘腰酸得愈发厉害了，让王妃快过去瞧瞧。

结果这话招来乌嬷嬷一顿恨铁不成钢，叹道天底下竟有这样不拿自己当回事的。一头又觉得她可怜，没有爹娘撑腰的姑娘，做人小心翼翼地，连生孩子这样的大事，也要先紧着主母高兴。

肃柔大喜，一面上前看孩子，一面问产婆：“颜娘身子怎么样？”

稚娘反正是不争不抢，随遇而安了，但这孩子却是郎主的长子，既是长子，难免会招人嫉恨。

稚娘点头不迭，“多谢郎主，就叫鋆。”

略过一会儿，赫连颂也进来了，探身问稚娘：“眼下觉得怎么样？”

乌嬷嬷的目光有意无意转过王妃的脸，试图从她眼里发现哪怕一点点的失落，然而并没有。她还是那恬静的模样，吩咐边上女使好生伺候，“要下床要如厕，一定让两个人架住了，别让她腿里使劲。”

他颔首，朝院门外递个眼色，墙根下早就有仆妇提篮候着，刚降生的婴孩吃饱了就睡，不会被人发现。院子里伺候的人，借着属相避讳的由头全撤进后院了，所以可保万无一失。

他的委以重任，令乌嬷嬷很是激动，当即满口答应下来，“郎主放心，我一定好生看顾小公子，绝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血房里没有清理干净，暂且不宜进去，等女使婆子们仔细洒扫一遍重又燃上香，两个人才入内看望稚娘。

付嬷嬷是有经验的，自己生过孩子，也伺候过几位夫人月子，一听就知道这是要生的预兆，忙道：“娘子，传产婆吧，怕是来信儿了。”

赫连颂说：“叫鋆，愿他性如金石，六辔既均，将来像父辈一样，做个有用之人。”

肃柔抱在怀里轻摇着，啧啧地逗弄，一面道：“八成是饿了。”忙招乳母过来喂他。

还好王妃不是那么不近人情，没有霸揽着不让郎主来看望，反倒同稚娘说：“你只管安心待产，什么都不用去想，我和郎主在外间等着你的消息。”

稚娘扬着笑脸说一切都好，“郎主放心。”

这话也没错，毕竟潜伏在上京的都不是庸才，孩子的父亲确实是一等的哨户。

肃柔也来宽慰她，说不要紧的，“我阿嫂前阵子刚生了一对儿双生，那么艰难也是母子均安，你这一胎会顺顺利利的。横竖先别慌，我让人给你预备些吃的，先垫一垫肚子，回头生起来才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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