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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听说有脚印留下。”
“原来如此,那么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我知道刘先生是想再去看看卧房前的庭院,看看是否有线索吧?”
“正是如此。”
得到了张夫人的同意,刘岩,李佳楠,张晓玲三人到了张赫卧房前的庭院处。
刘岩先从凶犯进入卧房的那一刻开始,他弯着腰从台阶,从庭院中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没有放过丝毫遗漏线索的地方。
他喃喃自语:“凶犯要是以轻身功夫进入庭院,那么按道理来说,前脚踏入地面就会带起扬尘痕迹,就算是高手也会有前足踩踏的轻微印记,然而这庭院中完全没有任何痕迹。难道说这个人是个普通人?按照何其的说法,那晚在卧房门前被一个会武的人打伤肺脉,也许是那个人想借南方江湖中人杀害张赫,好为自己留名。要是留名,这南方多有世家大族,门阀贵亲,何必要多此一举杀一个张赫呢?”
“再说,早前和李姑娘在破房中验了张赫尸身,尸体面部,手部还有胸口早已呈现尸斑,而他的面部人中到双颊处却有些微的压痕,其次我查了他的鼻腔内还有些充血,按照‘言事律要’记载出现面部压痕,鼻腔充血,那是用手捂住嘴巴或用枕头、棉被捂住面部导致。其次,他的眼睛泛白带有红血丝。这也是按压之后,眼睛出现充血的现象。他的左胸有一处很明显的凹陷痕迹,细长而宽窄,伤口入里有六到八寸左右,凶手看来是下了重手了。那是匕首,或是短剑所致的伤口。要是,能从房间里再查出点什么就好了。”
刘岩仔细思索着,他想推门进入卧室内查查有何线索,那知道刚要伸手,却见门上贴了封条。
这一下让他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平静,他心中想道:“这种异样感觉,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从张家外面看见郡守、令史来查验现场情况,再到搬着尸体运到破屋内停置,而张家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要等令史验完尸而认领回去的,这不合情理。其次,张家挂着白绫开设灵堂,连个棺椁都没有摆出来也是不合理其二。”
“张夫人的说辞模糊不清,似乎有所隐瞒。同时,张夫人刚才所说张赫手中拿着一对牌九,这个说辞和我之前验尸的时候,发现张赫手里死死握住牌九的样子前后一致,可是他为什么要死命拿着牌九呢?难道说,他要留给为他查明真相的人所透露的死亡信息?还有,张夫人说张赫房间留了没有燃尽的线香,按照体表特征,张赫的眼睛泛白带有红血丝,嘴唇出现青紫色,除了让人用棉被枕头,或用手捂住的面部压痕,眼睛充血肿胀外,现在想起来,张赫还有眼白泛青,嘴角还有一层白色的斑点,难道线香里面含有迷药?”
“这么看来唯一的解释就是张夫人知道内情,瞒着署衙或外人要求署衙将陈尸现场封闭起来。而张晓玲所说情况,她更像是毫不知情的人。何其的言辞,从他语气来看,到像是真诚,这样忠心护主的人这世道实在是少见,但也要保留对他的怀疑。目前还有两个不在场证明的人高皓飞与赵麟庭,他二人是十九日下午与张赫见了面的,而后当天晚上子夜,何其说就遇到了张赫死亡,如此一来这二人的嫌疑是摆脱不掉了。如果,张家查不出什么东西,那么只好亲自去会会高、赵二人了。”
刘岩站在卧房门前,李佳楠和张晓玲二人在庭院中也是毫无发现。这个时候,见他没有进去,再又看到房门上贴了封条,瞬间明白过来,张晓玲走上去正要安慰几句,李佳楠正想冲过去要给他一个爆栗好让他别这么呆头呆脑,李佳楠突然“啊!”的一声惊呼,刘岩从思考中回过神,张晓玲本欲上台阶的步子也停下,二人齐声问道:“怎么了?”
刘岩和张晓玲这个时候看出端倪,走上前去,李佳楠说道:“我好像踩到什么硬的东西了。”
刘岩和张晓玲见李佳楠拿起庭院草丛中她踩到的硬物,三个人同时惊诧不已。
齐郡郡守署衙内,步快们见来了三个大人物,连忙请出郡守蒋珉正出来。
蒋珉正说道:“既然张家案件还有疑点,并非是简单的嫌隙入室杀人,那么我就多派出人手配合李少主,张少主,刘先生调查此案。不过还有一个难题,刘先生作为王廷尉的徒弟,为何不直接来我署衙通融一声,反而还要偷偷摸摸带着李少主去那破房验尸?你可知道大梁律法可是不允许的,私下验尸可是重罪呐,刘先生你看该如何是好啊?”
刘岩正要开口,李佳楠说道:“蒋大人,难道署衙步快们都没有跟你说我还有张少主的身份吗?”
“嘿嘿,在下当然清楚李少主,张少主的身份,二位可是朝廷中不可忽视的大族,可是这刘岩只不过是一介寒门,以为蒙荫王廷尉就可以为所欲为,那我大梁律法岂不是如同儿戏?”
李佳楠一时之间想不到措辞来回蒋珉正,张晓玲见状拿出身份无效,此时要拿出家里庭院中发现的证物,恐怕会让他夺去给个诬陷罪名,思来想去有了计较,说道:“要是我向张贵人提出意向,那蒋大人又当如何?”
蒋珉正这个时候自然清楚张贵人郗光深受陛下宠爱,起初他看张晓玲,李佳楠二人只不过是有父辈家族撑腰,都是意气用事而已,丝毫不把她们放眼里,再加上她们居然会为了王籍收的一个布衣弟子求情,这让他更是又嫉又妒,况且这两个女孩又是如此美人,自己自然要想染指,恐怕难如登天。又想到自己也是寒门子弟出身,又不免自惭形秽,这个时候又听张晓玲提起张贵人,借此来向刘岩求情,心中妒火更加升腾起来。
“不管怎样,就算是有陛下亲临,任何人触犯我大梁律法那是少不了被判重罪的。”
“李姑娘,张姑娘,我刘岩多谢你们的好意,我对不起师傅,也对不起师傅所著‘言事律要’的心血,我死了之后还请你和张姑娘传承此书下去。”
李佳楠道:“放心吧,我们会将‘言事律要’传承下去的,你安心上路吧,不要怪我们没有帮你,实在是想尽了所有办法,帮不到啊。”
“我明白。”
蒋珉正看着他们三个惺惺相惜的模样,当真是无名火冒起三丈高,可他听到刘岩说起“言事律要”那股莫名的火气降了下来,反而激动之心掩盖了妒意,这种心思比之之前更强烈。
“刘岩,你刚刚说的‘言事律要’可是王廷尉所著的验尸心血之作?”
刘岩道:“正是此书!”
“那么,你要是将此书借给我看看,这重罪可以免了,甚至还可以让你参与重启此案,刘岩,你觉得如何?”
“没问题,大人,我刚好就将此书放在我这木箱里。”
蒋珉正等着他拿出来,心中想道:“嘿嘿,小子,有了‘言事律要’我何须还要你们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帮忙呢?到时候破了张赫的案子,只要上报建康,尚书台到时加官晋爵,美人怀抱指日可待。”
刘岩从木箱内拿出来的是他一直钻研言事律要的笔记摘要,而那本言事律要的册子却交在了李佳楠手里。刘岩对蒋珉正道:“大人,可是要说到做到。”蒋珉正道:“这个自然。”
两个时辰前,三人从张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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