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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拿来崭新的衣裳给她换上,有人在擦拭四周溅起的斑斑血迹,屋内摆件全都整理干净看不出丝毫痕迹。
徐含珍快不行了,她眼睛死死盯着柜门的方向,不断向老天爷祈求“放过她的,千万不要出来,好好活着……”
她看见了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大哥大嫂。
他们徐家上下直系亲眷一百余口,全都死在了苍西的战场,只留堰都家中八十高龄的老太君,和一双年岁极小的儿女,而帝王亲封的镇北王的封号,讽刺至极,落在了哥哥还未成年的长子身上。
娘家锋芒过盛,夫家封无可封,她腹中还未成型的孩子,已退无可退……徐含珍眼中已无泪可流,她不甘嘶吼:“狗老天你为何如此不公!大燕宫中其心可诛!”
落雪了,鹅毛一般大的雪,卷着北留草原吹来的寒风,扑簌簌的打在门框上。
屋内燃着银丝炭,香炉里点着清冽的甘松香,遮了久久无法飘散的血腥味。
“阿翠姐姐,赶紧动手吧,夫人已经去了,姑娘是万万留不得的。”有人指着藏在柜子里的慕时漪。
阿翠双手颤抖拿起榻上的大迎枕子,缓缓走向不远处的柜子,她眼中戾色闪过,想要活活捂死慕时漪。
这时候,有风从屋外吹来,卷着铺天盖地的雪花落进屋内。
有人冒着风雪从门外踏入屋中。
他雪色白发,长至脚踝,一身素白衣袍,整个人却比这屋中的烛火还艳上几分。
“哟~”他呼出一口白气,抖落身上厚厚的雪花,手里那把五彩斑斓的羽扇被他摇得呼呼作响,笑吟吟看向屋内的人。
“怎么的,悄悄执行任务,也不与小赵公子我说一说?看是不起我么?小丫鬟们?”来人那张脸,男生女相妖娆妩媚,但他脸上神色笑嘻嘻的,背着手慢慢走了进来。
阿翠拿着大迎枕子的手一抖,赶忙带着人上前行礼:“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那人嘲讽一声,“什么玩意,柳姨那老娘们叫你们这般叫我的?小赵公子我出生那日,北歧灭国,亡国太子,生来就不详的东西,啧啧啧,一个个胆子挺大啊,都不怕厄运上身?”
几人在灯下垂着头,没人敢说话。
男人盯着阿翠手上的大迎枕子,眸光带着兴味:“阿翠姐姐这是作何呀?给小赵公子我悄悄,啧啧啧,榻上那个死了吧?用的北留给的毒?”
阿翠浑身发颤,点了点头:“是,是的。”
男人摇着羽毛山,围着房中绕了一圈:“柳姨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杀宣威将军夫人?”
阿翠咬着唇,不敢说话:“太、太子殿下。”
男人羽扇划过她细白的脖颈,霎时有血珠滚落:“阿翠姐姐,你怎么不说?难道是小赵公子我长得不够美?打不动姐姐的心?”
“是、是宋太后。”
男人闻言冷笑:“柳姨真是越发有出息了,北歧余孽竟然能和宫中太后合谋,去折断大燕的利刃,宋太后不会是中邪了吧?”
阿翠垂头不敢说话,苍梧铁骑是大燕国利刃,能对外,自然也能成为直指堰都宫中的利刃,在权势面前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
而且宋太后和柳姨本就是老相识。
“那阿翠姐姐这是要做什么呢?还有一个小东西没死是吗?也要杀了?”小赵公子嘻嘻一笑。
阿翠点头。
然而下一秒!男人忽然欺身上前。
寒光一闪而过。
只听得一声“咔嚓”是喉骨被捏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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