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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1页）

近年关了，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入冬以来上海下了几场不大不小的雨。空气中是一种阴冷的气息，这样的天最容易让人得老寒腿。

放了寒假之后南宫翰林就回了上海，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自己家这么久，还稍微有点不适应。南宫翰林在上海偶尔约高中同学去唱歌，喝酒。但大多是时间还是呆在自己的公寓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专心的玩着游戏。他玩游戏玩嗨了的时候会觉得有这样一对父母还是很好的，不定期往自己卡里打钱，还不在身边唠叨，可以让自己这样自由自在得玩耍。

保洁阿姨每天下午3点来给打扫卫生，临走前还会给做一顿晚饭，开始的时候她还怕南宫翰林一个孩子自己在家吃不了，每次都是按一人份的量来做的。后来南宫翰林要求他一次做足4个人的量，这样他第二天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当午饭吃了。

这时门铃响了，保洁阿姨开门。

“请问你找谁？”保洁看着面前的陌生人说。

“南宫翰林在家吗？”一个45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他在屋里呢。”保洁阿姨让开道让中年男人进了屋，她认真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他的眉宇和鼻子跟南宫翰林的十分相似，于是问：“您是他爸爸吗？”

“恩，是的。麻烦你去叫他一下吧。”中年男人在客厅站住，没有再往里走。

“好的，您先坐沙发那边等一下吧。”

“好的，麻烦你了。”

“南宫，你爸爸找你。”保洁敲了敲南宫翰林的房门，推开门没有进屋。

“谁？我爸？”南宫翰林眼睛盯着电脑屏没有离开。

“恩，在客厅等着你呢。”

“让他等我一会，我这一局很快就结束了。阿姨，您先去给他倒杯水让他看会电视吧。”

“好的。”

“您稍微等一下他收拾一下就过来。”保洁阿姨回到客厅，手里拿了杯茶放在南宫海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你是住家保姆吗？”

“不是，我是钟点工。每天下午3点到7点，晚上给南宫做完晚饭走。”

“哦哦，这样啊。南宫的妈妈经常过来吗？”

“你都不来，你问我妈来不来干什么？”南宫翰林从房间出来。保洁看南宫出来后自己进了厨房。

“你奶奶住院了，说想见见你。”南宫海知道南宫翰林心里是怨自己的所以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奶奶怎么了？严重吗？”南宫翰林紧张的说。

“癌症晚期。估计就这几天了。”南宫海说完从兜里掏出了烟：“来一根吗？”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南宫翰林没有接烟，他不是想在南宫海面前装不抽烟的好孩子，而是对他来说没有心情抽谈。或许这是大人和孩子抽烟的区别，大人在有心事压力大的时候喜欢抽一支烟，缓解难过。而这些屁孩子是在心情好的时候吐个烟圈充分感受自己飘起来的感觉。

“上次来，你没放假，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了。前几天给你妈打电话她说你放假在家，我就过来了。”

“哦，我那个手机丢了，我就重新换了个号，忘了跟你说了。”

“那你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南宫海的烟抽了一半灭在了烟灰缸里。

“行，你等一下，我去换件衣服。是去医院对吗？”

“恩，是的。我上车上等你。”南宫海说着起身下楼了。南宫翰林进屋迅速换了件毛衣，套了个羽绒服就出门了。都没顾上洗脸。南宫翰林的爸妈离婚之前都是他爷爷奶奶带着他的，所有他对爷爷奶奶的感情比较深。他12岁那年他的爷爷自然老去了，剩老太太自己跟南宫海一家住一起。因为他爸爸再婚后，又生了一个男孩，所以他除了过节和过年很少回去老人那边，主要是不愿意去见到南宫海的现任妻子。每次去见老人，老太太都爱拉着南宫翰林在自己屋里讲南宫小时候的事情。一边讲一边还不忘感慨说：“哎，我大孙子已经长这么打了啊。”临走的时候老太太还会偷偷的塞给他很多零花钱，说是给他买好吃的。

“怎么样，大学的生活还好吗？”在路上南宫海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还行吧。”南宫翰林听说奶奶住院的消息后，心里一直难受不愿意说太多话。他一直在想着奶奶的种种好。想着小时候爷爷奶奶带他出去玩的一些场景。

“我今晚上在医院陪奶奶吧。”南宫翰林自己要求。

“你行吗？”南宫海看了一眼南宫翰林。

“怎么不行？”

“那好，正好我还请了一个护工，你们一块在那里。”

冬天的天黑的特别早，现在也才五点左右，天就已经彻底黑了。这座城市倒是从不寂寞，灯火通透，车辆熙熙攘攘。南宫翰林看着车辆经过的每一个地方，他觉得这个城市的夜景真美。他想努力记住每一个路标，每一条马路，他想带她奶奶来看看这样的夜景。这样的冬天。

5天后南宫翰林的奶奶在医院去世了。老人家去世之前给了南宫翰林一个存折，里面有30万。老人家说是老两口给自己的长孙留下的。密码是南宫翰林的生日。南宫翰林手里拿着存折在病床前哭着喊着说他不要这存折。他只希望奶奶能好起来。他想带奶奶去看上海的夜景，去看东方明珠。还有厦大的木棉花。他给老人讲了很多他们学校的事情。

老人说：“我大孙子真优秀。”

葬礼之后南宫翰林自己从南宫海的家一路走回自己的家，从下午走到晚上，他用手机录下了每一个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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