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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河畔。
船头上有两人持伞站立,细雨朦胧,丝丝缕缕如纱似雾,飘打在油纸伞上,而后汇聚成珠,滚落而下。
“夫子,我们在看什么?”秦淮跟着太夫子走了一路,最后上了船,但却什么也没说。
“看天地。”夫子抬头眼神意味深长,自从决定教导秦淮后,夫子整个人也神秘了许多,扭头问道:“你有听过苏圣人的诗吗?”
“没有。”秦淮沉默后如实的摇了摇头。
“也对,你们这些年轻人追求的永远都是强大的力量,诗词歌赋在你们眼里与戏闹差不多。”太夫子确实如此的点头,感慨,也有任何贬低的意思。
“所以,你想听吗?”夫子笑道。
秦淮点了点头,表情真诚的回答道:“荣幸之至。”
“苏子有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
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夫子仅是朗诵,秦淮心中便觉得天地都为之宽广了许多,有些许不羁。
“听懂了?”夫子看着沉浸诗句世界中的少年,笑问道。
“嗯。”秦淮睁眼,看着眼前变得更为饱和的世界,便有种奇妙的感觉,这首诗兴许才是他这次最大的收获:“倘若那时候有修行之道,苏圣人必定会是一尊真正的仙人。”
“确实。”夫子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道师修行其实与苏圣所言并无不同,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
“道师连接本命星之后,便进入了非凡的状态。那么道师与本命星之间关系又是什么呢?有些人认为自己是本命星的附庸,有些人认为本命星是自己附庸。”夫子侃侃而谈。
“但我认为实际上什么都不是。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
从事物易变的一面看来,天地间没有一瞬间不发生变化;而从事物不变的一面看来,万物与自己的生命同样无穷无尽。我们生于天地,死后又归于天地。
万物皆讲究平衡二字,我们借取本命星的力量,最终死后又会将力量归还于它。实际上我们并没有损耗什么,自然也没有谁附属于谁一说。”夫子喟叹,抬头看天心生向往。
“那么我们一直借用本命星的力量,本命星不会想要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吗?”秦淮对夫子的言论产生了疑惑。
“你真的很不错。”夫子笑了,他知道自己的理论打动了秦淮,理了理思绪后说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其实解答不了。夫子现在修为也不过点星一百,感觉不到本命星对我有什么需求。”
“但是我有一个猜想。”夫子话锋一转说道:“道师点亮本命星的前提就是契合,也许本命星只是将你当成了它的寄托,从未想过要在你这里得到什么。”
“讲到这里你就没有什么疑问吗?”夫子反问道。
“没有,夫子说这些肯定有自己的理由,而且仅这些弟子便受益匪浅。”秦淮毕恭毕敬。
“人与本命星的关系是一个长久的命题,我们谁也没有办法去证实自己研究,兴许道阳境的大人可以,但是他们没那个兴趣。”夫子又笑道:“之所以跟你讲这些,也是因为这些只是我的一些空谈,无法证实的理论,没有人愿意去听。”
“不对,我愿意听。”秦淮很认真的说道:“我觉得夫子这些理论是我目前听过最为精彩的。”
“那是因为你没听过其他夫子的理论。”夫子话虽如此,但脸上却像个小孩子一样笑开了花。
“其实拆分法也没有多么玄妙,你知道武者操控真气为什么那么容易嘛?”夫子问道。
秦淮想了想回答道:“因为真气本来就存在于我们体内?”
夫子顿时睁大眼睛,为之一惊,他从未想过秦淮会说出这个答案。对于大部分武者而言,真气能够如臂指使仅是因为它是一点点的诞生,身体有了充足的适应时间,所以才这般得心应手。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猜想?”夫子面对这个答案最终还是未忍住问道,没法保持神秘了,因为这个答案不应该处于秦淮的认知范围之内,他也是经过了大量的研究才有的这个想法,犹豫后又接了一句:“若是涉及私密,便不必告知。”
“没有没有。”秦淮也没有藏私的想法,毕竟夫子告诉他的这些价值也不可估计:“因为我有时候懒得修炼,体内也会自动产生真气,所以我猜真气应该不仅仅来源于外界的能量转化,人体自身兴许也有?”
夫子表情一滞?居然就这?啊!这该死的天才,我花了两年才研究出来的啊!
夫子表情有些难过,但最终还是继续说道,仅是语气有些许低沉:“所以说最适合的东西永远都是自己的,若是要讲拆分法那么便要从以太的性质讲起。我们都知道万物皆有专属的炁,以太便是星辰散发的炁,俗称星光。
严格来说,微星与人体本就是一体,所以操控起来不应该有生涩感,但是偏偏所有的道师操控以太都有生涩感。那是因为微星是突然点亮的,身体不适应。”
“但是这种生涩感,仅要练习使用以太几个月便会消失,那么修炼拆分法的具体作用又在哪里?”夫子自问自答:“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未修炼拆分法之前,道师操控以太就有点像人操控脚趾,平时感觉没什么,但是细查终究还是会有生涩感。但是修炼拆分法后,道师操控以太就像是人操控自己的手指一般,非常灵活。”
“既然如此,那么院长为什么会不同意不推广呢?”秦淮没忍住疑惑问道。
“因为对道资的要求极高,没有普及的特点,而且具有有一定的未知性、危险性。”夫子直言不讳,他也没想欺瞒什么,他不会为了让别人学习他的拆分法而去欺骗人家,更何况眼前这人还是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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