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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第9页）

&esp;&esp;我接受邀请，刚说：“你想看我卸妆后的美貌，还是想让我看你刚拉的屎啊？”

&esp;&esp;“想让你看月亮。”

&esp;&esp;镜头一转，郝泽宇那边的月亮，银色的，有着绿的光棱。

&esp;&esp;我愣了半天，摸了摸屏幕上的月亮，才说话，“……这月亮长得还行。”

&esp;&esp;没想到郝泽宇嘱咐我说：“你别指月亮啊。”

&esp;&esp;“我哪儿指了，我擦屏幕呢。”

&esp;&esp;“那也算指！”

&esp;&esp;“指了又怎么了？”屏幕上的月亮跟口痰似的，我故意指了几下，“月亮还能下来打我嘛？”

&esp;&esp;手机屏幕出现了郝泽宇的脸，他靠着床头，真服了他们这种上镜的人，这个角度竟然没有双下巴。

&esp;&esp;他煞有其事地说：“你没听过吗？指月亮掉耳朵。”

&esp;&esp;我笑了，“什么呀，那是对月亮不能说谎。你要说谎，晚上你睡着了，月亮就派人剪你耳朵，这才是正确版本。”

&esp;&esp;“你听谁说的？”

&esp;&esp;“我姥姥啊。”

&esp;&esp;“哦，我听我奶奶说的。”

&esp;&esp;我卡壳了，死者为大。但一想也不对啊，我姥姥还死了呢。我硬气了起来，“怎么办？你奶奶对我姥姥，谁对呢？要不咱俩决斗吧。”

&esp;&esp;屏幕上，他笑，“别啊，你说得对，对月亮不能说谎。”他把手机又冲向月亮，问我，“福子，你跟着我，是不是特没劲儿。”

&esp;&esp;怎么说到这茬了？

&esp;&esp;他接着说：“当着月亮别说谎啊。”

&esp;&esp;我心生一计，“那你今天，是不是骂那导演是傻来着？”

&esp;&esp;“啊，什么时候？”

&esp;&esp;我也说：“当着月亮可别说谎哟。”我疑心信号断了，因为屏幕里的月亮一动不动，他也不说话。我下床满世界找信号呢，这时，那边有声了。

&esp;&esp;“嗯。”郝泽宇“嗯”得奶气十足，把我都逗笑了，是不是神经病都不容易老？是不是丧精都容易幼稚呢？

&esp;&esp;我说：“我不觉得导演傻，我觉得你这样还挺傻的……老牛花这么多钱，不就是为了推你上戏吗？你对得起老牛吗？”

&esp;&esp;“我知道。”

&esp;&esp;“知道你还这么做。”

&esp;&esp;“不怪我。”

&esp;&esp;“那怪谁？”

&esp;&esp;“怪风，我脾气藏了一晚上，出门让风一吹，就忍不住了。”

&esp;&esp;我终于忍不住了，对着屏幕中的月亮哈哈大笑。

&esp;&esp;他还解释，“我觉得我表现挺好的了，就把他喝吐了，只骂了他一句傻帽，这要被我们东北人民知道了，他们得开除我东北籍——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呀，直接上脚踹啊。”

&esp;&esp;“行了行了，你可厉害了，”我又嘱咐，“下回你可别这样了。”

&esp;&esp;“嗯。”

&esp;&esp;哈哈，我感觉我是小学老师，在教训一小学生。我对着屏幕中的月亮，继续答记者问，“所以啊，回答你最开始的问题，跟着你，我挺有劲儿的，感觉谁欺负我，你都能替我出头，多好的小主啊。”

&esp;&esp;后来我对着屏幕的月亮，跟他聊了会儿《甄嬛传》，说他要是甄嬛，我就是浣碧、流朱、槿汐……我渐渐盹着了，厚重痴肥的眼皮将要覆盖整个世界的时候，我想，郝泽宇就这么举着拍月亮，胳膊不酸吗？

&esp;&esp;那一瞬间，手机屏幕的月亮变成了一个人的脸。我困得看不清了，无法辨认是不是手机没电了映照的我的脸。只听一声笑声，谁呢？我笑了吗？还是他？朦朦胧胧中我仿佛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了郝泽宇的脸，又出现了久违的那张老照片上曾灿烂过的笑。

&esp;&esp;郝泽宇，无论这是不是我的睡前幻觉，我都希望今后的日子你能永远都这么笑。你一笑，福子，可以永远有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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