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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5（第1页）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万欣也开始上学，把万欣送到这的初衷是为了让杨素帆觉得万欣很可怜，看在万欣和万清的面上回去，但遗憾的是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里万欣好像一直没有见到过她妈。

三姨母有时会说，“你妈忙着赚钱呢，有时间就会回来看你。”看着身上穿着的来时的衣服，万欣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

院子里明晃晃的黄色灯光透过窗户晃醒了睡在堂屋窗边的万欣，透过玻璃看见院子里妈妈和三姨母坐在码好晾晒的玉米上吃着什么，边吃边交谈。

本来万欣该像以前一样看几眼然后装作不知道然后睡觉，可是偏偏肚子不争气，怎么揉都疼的止不住。

“你和他谈离婚，先说好孩子一人一个，然后你提儿子跟你，让女儿跟他，我就不信他舍得把儿子给你，到时候你就一个都不用带，再婚也好找。”这下终于看清了，原来三姨母在吃月饼。

也许是开门细微的声音在夜里很清晰，也许是万欣的目光太强烈，杨素帆看到了万欣，一瞬，不过也只有一瞬，便立即移开了眼。

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其他什么，这次三姨妈主动陪万欣上厕所。当狼狗脖子上的链子再次因为扑向万欣而被拽直时，当它口鼻中的热气接触万欣的小腿的时候脑子突然嗡鸣一声，四肢有点充血酸胀的感觉。

想起它在其他人面前的听话乖顺，再看看它对着自己凶恶的模样，一瞬间所有的血都涌向脑子，心里涌起巨大的怨气和恨意。

后面的事情记不太清，只是隐约记得抵门用的棒不知怎么就到了万欣手里。

然后，全世界都安静了。

那天之后终于不用再过被狗恐吓的日子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万欣总是忍不住，趁屋里没人偷偷和哥哥通电话，这是每天最开心的时刻，整个人就像一幅线条歪歪扭扭的黑白的简笔画突然变成了线条流畅细节满满的彩色画一样。

这一刻，心像浮萍长出的无数细弱的根茎突然有一根接触到了土壤一样，开始与这个世界产生了微弱的联系。

“你和谁打电话呢，我打死你！”一声暴喝惊得的万欣连忙挂断手里的电话。

“和我哥打电话呢，表哥。”万欣垂着眼不敢抬头。

“啧啧啧，你要是舍不得就回去呗，看他们要你不，也省得赖在我家天天白吃饭，没脸没皮的。”表哥的脸上充斥着挑衅与得意。

他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会东西就又出去了。

“嘟-嘟-嘟，喂，哥哥，刚才来人了，我不是故意挂你电话的。”万欣的声音里带着鼻音和显而易见的小心。

对面却是长久的沉默。

“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万欣忍着哭问出来。

“欣欣，哥哥不在，我是爸爸。”对面也带着隐隐的哭腔。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偏偏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电话两端的人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凉沁沁的月光就这么透过窗户照在床上，它就这样从东头照到西头，不言不语。

家里的月光和这儿的月光一样凉，一样亮。就是再也没有人会从自己的卧室过来一起玩骑马游戏，也没有人给万欣讲那些引人入胜的精彩故事。

看起来白的发烫的月光终究是冷的让人不敢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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