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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 不给糖就捣乱（第2页）

silence蔓延片刻，赵木匠忽然开口：“我家祖辈都在这山上种药材。以前卖给药贩子，一公斤二十块。现在，我自己蒸馏、自己包装，一瓶精油卖两百，村里抽成三十，我拿一百七。这钱，是实打实进我口袋的。如果换了外面人来管，保证还能这样？”

没人回答，但答案已在每个人心中。

三天后，李灵亲自赴省城递交书面回复：**接受试点资格，但拒绝托管，愿以“联合共建”模式合作??政府提供政策支持与监管指导，本地团队全权负责日常运营，并承诺每年提交社会价值评估报告。**

文件附带一份详尽的数据白皮书：近三年村民收入增长曲线、慢性病控制率提升幅度、青少年返乡就业比例、碳汇测算模型……甚至还有一份“情感连接指数”调研??通过访谈量化邻里互助频率、孤独感下降程度等无形成果。

评审会上，一位女专家看着报告末页的照片：一群老人围坐院中，手里拿着智能手环，正跟屏幕上的儿女视频通话。她轻声问：“这些，也算医疗成果？”

李灵答：“如果‘健康’只是指标正常，那医院早该消灭所有疾病了。真正的健康，是人愿意睁开眼迎接清晨的阳光，是有底气对远方的孩子说‘家里一切都好，你安心工作’。这才是我们要做的医学。”

十月中旬，批复下达：**同意“触碰蔷薇”以独立主体身份参与医养结合试点，成为全国首个由乡村自组织主导的省级示范单元。**

庆功宴没有大办。那天傍晚，李灵和小宇坐在后山观景台，shared一瓶玫瑰酒。晚风拂面，远处村落灯火渐次亮起，像撒落人间的星子。

“你还记得我们刚来时发的誓吗？”小宇忽然问。

“当然。”她微笑，“三年不回家，不通婚嫁，不谈私情，只为这片土地活一次。”

“期限到了。”他看着她，“你想走吗？”

她怔住。

“我不是赶你走。”他连忙解释，“我是说……你可以选择了。项目稳定了，信任建立了，即使你回去大城市，也不会有人说你失败。”

李灵久久望着山谷，然后缓缓摇头：“我哪儿也不去。我只是在想，当初说‘不通婚嫁’的时候，是不是太武断了？”

小宇呼吸一滞。

她转头看他，眼里有笑意，也有认真：“比如，如果有人现在求婚，我说‘等我把今年的玫瑰收完’，算不算答应？”

夜色如墨，他的轮椅微微前倾，像是想要站起来。最终，他只是伸出手，轻轻覆上她的掌心。

“那我就等。”他说，“等到最后一朵花开。”

冬初的第一场霜降来临前，第二批精油如期上市。新系列命名为“拾光”，瓶身标签换成了泛黄的老照片风格??正是当年雨中施针的那一幕。背面文字更新为：**“有些坚持，看起来很慢，却能穿越时间。”**

与此同时，由小宇主编的《乡村生态医疗实践手册》正式出版发行，被列入多所医学院选修教材。书中第一章写道：

>“现代医学常把人拆解成器官、指标、风险值，却忘了最重要的部分??那个人站在哪里，牵着谁的手，为什么愿意好好活着。

>我们在这里种花，不只是为了提取芳香分子，更是为了让每一个曾被遗忘的生命，重新闻到春天的气息。”

某个雪后的清晨，李灵在温室检查幼苗时，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小信封。打开后，是一张手绘卡片，画着两把椅子并排放在山坡上，旁边写着一行稚嫩笔迹：

>**“等我长大了，也要当‘触碰蔷薇’的医生。

>因为这里的人，连咳嗽都带着香味。”**

落款：林小满。

她握着卡片站在原地，鼻尖发酸。身后传来熟悉的轮椅滚动声，小宇不知何时来了，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哭了？”他问。

“没有。”她吸了吸鼻子，“是雾气蒙住了眼镜。”

他笑，把茶递给她：“今天有个好消息??县里同意划拨五亩地，建‘触碰蔷薇’青年实训基地。第一批招生对象，就是村里的孩子。”

“包括小满？”

“当然。不过她说了，毕业后要先去美院读书，学完设计再回来做品牌总监。”

两人相视而笑。窗外，残雪消融，新绿隐约可见。一架无人机掠过山顶，航拍镜头正缓缓推进??某纪录片摄制组已进驻数日，片名暂定为《慢生长》。

李灵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取出一张车票：下个月，她受邀前往日内瓦参加全球基层医疗创新论坛。主办方希望她分享“非标准化医疗社区”的构建经验。

“你会去吗？”小宇问。

“会。”她说，“但我只讲十五分钟。剩下的时间，我要带他们去看看真正的‘触碰蔷薇’??不是PPT里的故事，而是此刻正在发生的每一天。”

风再次穿过蔷薇架，吹动檐角铜铃，叮咚作响。仿佛在回应某种无声的誓言。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那株最老的野生蔷薇根部，已有嫩芽悄然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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