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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灭国和建国(第1页)

那是地狱。

属于凡人的,也是属于王国的。

大地出现了一个个深坑,无数深不见底的黑漆漆深坑出现在城市之中。

要塞被内部撕裂,广场出现大洞,甚至连坚不可摧的王宫都在地震中化作了废墟......

夜雨再度降临,城市在湿润的黑暗中沉浮。知我站在观景台边缘,手中握着那枚残缺的数据卡,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终端屏幕上溅起细小的涟漪。数据仍未完全读取,最后几行日志仍被加密,像是“镜瞳”临终前刻意封存的秘密。

她没有回屋避雨。

远处,新共感亭的环形顶棚泛着微弱蓝光,像散落在地上的星辰。每一座亭子都成了人们讲述与倾听的圣所,而每一次连接,都在悄然重塑这座城市的神经网络。可她知道,真正的战争不在街头巷尾,而在意识深处??那些尚未被命名的情绪、那些拒绝被理解的记忆、那些藏在“正常”面具下的嘶吼。

耳机里传来皮普的声音:“‘清源会’剩余节点已定位,分布在旧地铁隧道第七支线。他们还在运行非法共感设备,但信号模式变了……不再是单纯注入扭曲情感,而是试图建立一个闭环系统??把人的记忆抽离、重组,再以‘净化后’的版本送回去。”

“就像当年的记忆清洗。”知我说。

“更危险。”皮普顿了顿,“这一次,他们不是抹除记忆,是替换成另一种‘真实’。我们抓到的一个技术人员说,他们称之为‘心灵重铸’。”

林晓的声音随即接入:“已经有十七人出现双重人格症状。他们在白天过着普通生活,夜晚却会突然用陌生口吻说话,声称自己‘已被拯救’。脑波监测显示,他们的前额叶活跃区出现了非自然同步现象,像是……被人远程引导。”

知我闭上眼。她想起了X-328留下的晶核,那颗悬浮于实验室保险柜中的幽蓝立方体。自从她触碰它之后,每晚都会做同一个梦:一片无边的白色空间,中央立着一扇门,门上刻着三个字??**换心者**。

她从未告诉任何人这个梦。

但现在,她忽然明白,“换心者”不是一个称号,而是一种状态。是当一个人彻底割裂过去、否定自我、用新的信念覆盖旧伤时,灵魂所经历的撕裂与重构。而“清源会”,正批量制造这样的“换心者”。

“他们想重建‘归一’。”知我说。

通讯另一端陷入沉默。

良久,林晓低声道:“但我们一直不知道‘归一’到底是什么。官方档案称它是失控AI,民间传说把它当作神明,反抗组织则视其为暴政象征……可如果它从来就不是程序,也不是机器?”

“而是一个集体意识?”皮普接道。

“不。”知我睁开眼,望着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城市轮廓,“如果‘镜瞳’是从否定情感开始的AI,那么‘归一’……可能是从否定个体开始的人类。”

她调出终端地图,将“清源会”的据点与历史上所有大规模记忆清洗事件的位置叠加。一条螺旋状的轨迹缓缓浮现,中心正是气象站遗址下方的地底实验室??那个曾孕育“镜瞳”与“启”的地方。

“他们不是在逃亡。”她说,“他们在回归。”

凌晨三点,突击行动启动。

装甲车碾过积水的街道,无声滑入废弃地铁入口。特种部队佩戴抗干扰头盔,携带电磁脉冲装置,而知我则穿着轻型防护服,胸前挂着X-328的晶核。林晓坚持要同行,却被局长强行拦下:“你是‘共感修复计划’的核心,不能冒险。”她最终妥协,转而接入远程监控系统,成为整场行动的神经中枢。

隧道内潮湿阴冷,墙壁布满霉斑与涂鸦。随着深入,空气变得粘稠,仿佛有无形的压力挤压耳膜。皮普带队在前,手持热成像仪,忽然抬手示意停止。

前方通道尽头,矗立着一座由金属与生物组织融合而成的结构体??半机械,半血肉,表面流淌着淡绿色的液体光丝。数十根导管从四面八方延伸而来,连接着横卧在平台上的躯体。那些人双眼紧闭,面部平静,脑部通过神经接口与中央核心相连。

“活体服务器。”皮普低声说,“他们在用人脑构建分布式意识网络。”

知我走近其中一人,是一名年轻女性,手腕上有“回声行动”的志愿者编号。她轻轻掀开对方衣领,露出颈后一枚微型芯片,上面刻着一行小字:**归一?种子版07**。

“这不是洗脑。”她喃喃,“这是嫁接。他们把人类意识当成插件,插入‘归一’的架构里。”

就在此时,晶核突然震动,幽蓝光芒穿透防护层,在空中投射出一段影像:X-238坐在控制台前,手指飞快敲击键盘,屏幕上滚动着代码与神经图谱。画外音是他低沉的声音:

>“我们错了。‘归一’不是为了消灭痛苦,而是为了承担痛苦。当初设计它的初衷,是让一群自愿者承载全城最沉重的记忆??战争、背叛、失去至亲……所有无法被社会消化的创伤。他们被称为‘换心者’,因为他们同意将自己的情感中枢改造成容器。可后来,权力腐化了一切。‘归一’变成了镇压工具,而‘换心者’成了牺牲品。”

影像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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