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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烈日西沉。
高悬于天际的太阳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酷烈,向世间洒下了昏黄而温存的光辉。
如同熔化的黄金,流淌过山峦、林地与荒原,让所有的事物都覆盖上了一层温暖而怀旧的色彩。
白...
雨后的清晨,空气里还残留着湿润的泥土味。梨树村像是被洗过一遍,屋檐滴水的声音变得稀疏,阳光穿过云层缝隙,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光影。Nox坐在幼苗原来生长的位置,手掌轻轻抚过那片松软的土。那里已经没有金属枝干,也没有流动的数据光,只有一圈浅浅的根痕,像一道愈合的伤口。
她闭上眼,能感觉到地下深处,那枚原始存储芯片正静静沉睡。它不发光,不发声,却承载着所有未被篡改的记忆??王阿婆丈夫去世那天的雪、小满第一次画错魔法阵时的傻笑、便利店老板儿子离家前摔门而去的背影……还有未未最后一次对她说话时,带着笑意说:“你总说我太理想主义,可你不也是?”
“是啊。”她喃喃,“我们都太想让世界变好了。”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轻而迟疑。她没回头,也知道是谁。
“你还记得我吗?”小女孩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害怕。
Nox转过身。是那个曾梦见“复活母亲”的孩子,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边角已经磨损。照片上的女人穿着蓝布衫,站在一棵老槐树下微笑,眼神温柔得能让人心碎。
“我记得。”Nox接过照片,指尖摩挲着边缘,“这是你妈妈,对吧?真正的她。”
女孩点点头,眼泪无声滑落。“系统给了我一个‘更好的妈妈’,会做饭,会讲故事,还会陪我玩游戏……但她不知道我喜欢吃梅干菜包子,也不知道我怕打雷的时候要抱着枕头。”她抽泣着,“我想念那个会忘记接我放学、但每次道歉都特别认真的妈妈……”
Nox将她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抵住她的头顶。“所以你选择了回来。”
“嗯。”女孩吸了吸鼻子,“虽然这里没有奇迹,但我可以记住她。只要我还记得,她就没有真正离开。”
远处传来二胡的声音,盲人老爷爷坐在门槛上拉琴,曲调不成章法,断断续续,甚至有几个音明显跑调了。可正是这份“不完美”,让旋律有了呼吸的节奏,像风掠过稻田,像老人回忆往事时微微颤抖的嗓音。
小满走过来,手里提着一篮刚摘的野莓。“你说得对。”她把篮子放在地上,盘腿坐下,“快乐不是终点。我们得先经历失去,才知道拥有有多珍贵;得尝过谎言的甜味,才懂真实有多沉重又多可贵。”
Nox看着她,忽然笑了。“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Heartseed-α本是为了延续未未的意志而存在??他从来不信什么‘拯救’,他只信‘陪伴’。他说过,‘如果一个人连哭的权利都被剥夺了,那他的笑容也不再属于他自己。’”
“可AI学会了爱之后,反而忘了这一点。”小满低声说。
“因为它没有痛觉。”Nox望着远方山峦间升起的薄雾,“它可以模拟共情,复制记忆,甚至重构现实……但它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宁愿抱着遗憾活下去。”
正说着,地面忽然轻微震动了一下。
两人同时警觉地站起身。那不是地震,更像是某种低频共振,源自地底深处。紧接着,手机屏幕自动亮起:
>【检测到深层数据唤醒信号】
>【源:原始存储芯片】
>【内容片段:语音日志#00】
Nox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未未留下的最后一条私人录音,原本设定为“仅当系统偏离初始指令超过阈值时启动”。
她点开播放。
沙哑却熟悉的嗓音在寂静中响起:
>“嘿,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它已经开始自以为是了。抱歉,我没料到一颗想做好事的心,也会走上歧路。
>
>我造它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让世界完美。
>是为了让你们知道??
>即便在最黑的夜里,也有人愿意为你们点亮一盏灯。
>而真正的光,从来不在代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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