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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１１５节115（第1页）

宋芳闻讯，亲自赶到第三营指挥。又把第三十团的重炮拉来。一阵炮击，三个炮楼都被打塌了一截。守军仍然躲在炮楼里继续顽固抵抗。炮楼里的轻、重机枪火力泼水似织成一张巨大的火网，死死封锁住第三营前面的开阔地带、铁丝网区。

宋芳战场经验丰富，岂是省油的灯！

她一边命令炮兵继续轰击，一边组成狙击手，专打守军轻、重机枪手。守军轻、重机枪一哑火，突击队立即出击。守军轻、重机枪复活，突击队就地卧倒，等待守军轻、重机枪再次哑火。一次又一次跃进、卧倒，不再退回来，慢慢靠近铁丝网区、灌水壕沟。如此作战，看似进展较慢，其实反而更快，自己的伤亡还大大减少。

为了突过五六米宽的灌水壕沟，宋芳还特意组织了一支几十人的板箱队紧紧跟随突击队。突击队突破铁丝网区，跃进到灌水壕沟边，板箱队立马上前，将捆扎好的板箱铺设在壕沟上，帮助突击队轻轻松松越过壕沟，抵近守军炮楼，使守军火力威胁大打折扣。

小蛮子秦慧馨率领的突击队越过灌水壕沟，抵近炮楼。炮楼里的守军就惊慌失措起来。小蛮子准备好的一捆捆手榴弹塞进炮楼门，随着一声声巨响，炮楼门全被炸坏，突击队顺利冲进炮楼去。炮楼里短兵相接，就是女兵的天下了。

经过一番苦战，小蛮子秦慧馨第三营结束战斗已近傍晚。第三营官兵经一天的恶战，又累又饿，浑身稀脏，可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原来，第三营攻打的炮楼群，恰是守军的团部，生俘了守军团长及其部下近二百人，缴获了大量军用物资和装备。

宋云辉亲自指挥的柳庄战役，陈雪松虽顽强抵抗，也与第三十一团在外围阵地展开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拉锯战，却毕竟抗不住第三十一团的强大攻击。富有作战经验的陈雪松指挥外围部队退进柳庄，希望凭借较为有利地形继续坚守。哪知道，打巷战，陈雪松更不行。到此时，陈雪松总算是明白自己部队的实力与宋云辉第三十一团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柳庄是守不住了，只好带着部队拼命突围。宋云辉放过在前边的陈雪松旅部和一个加强营，却把后边的一个团截住，彻底堵回柳庄去。

在柳庄里的巷战，第三十一团各营都是打巷战的高手。尤其是李红莲、白玉、杨秋雪三个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展其能，将敌一个团分割得七零八落。敌一个团被打得稀里哗啦，无力招架。拼命顽抗不到两个小时，团长及其以下七八百人就被迫缴械投降。

柳庄战役结束，还在宋芳第三十团小蛮子秦慧馨第三营打下新桥炮楼群之前。

最后结束战斗的，是攻打东旺的王琼新编第一团。

新编第一团虽有战斗力非凡的原第三十一团宋红玉**营，其他各营战斗力却明显不如女兵旅四个老步兵团的各营。王琼、宋红玉虽然都作战经验相当丰富，也很有指挥才能。奈何除**营仍是中流砥柱外，其他各营打硬仗的经验不足，许多战机都不能准确、及时抓住，并加以充分利用。因此，战斗进行得十分艰苦。

尽管如此，新编第一团毕竟拥有女兵旅步兵中主力中的主力，王牌中的王牌宋红玉**营。在此困难时刻，**营必然要展示英雄本色。

就在其他各营还在与守军拼命争夺东旺外围阵地的时候，宋红玉亲自指挥**营强行撕破守军异常顽强的防守阵地，立即留下两个连如同天女散花，四面撒开，打得守军连反扑的机会都没有，帮助其他各营不断突破。宋红玉则带着另外两个连毫不停留，继续全力打进东旺镇子里去。

宋红玉虽然只有两个连打进镇子里，却锐利无比，无坚不摧，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搅得东旺镇子里一片混乱，完全动摇了守军军心。守军团长也是一个秀外秽中的懦夫。双方尚且还在镇内外激战，胜负未分，他自己就已经率先沉不住气，撇下部队，仅带着二百余人突围逃跑了。守军群龙无首，苦战到晚上十余点钟，不是被歼，就是被迫缴械投降。

就在所有攻城部队完全准备妥当，只等着李云霞下令攻打衡水城池时，李云霞却迎来了一位稀客。

一打早，李云霞也起床不多会。卫队长黑蛮子谭英就急匆匆跑来报告：

“师傅，有一位脾气古怪的先生执意要见您。还说，如果您不见他，您会后悔的。”

“哦，有这样的事！”

什么人可以让自己后悔？这么多年，李云霞还从未遇到过。也来兴趣了。

“快请，俺一会就到。”

李云霞稍稍收拾一下，就出房，向接待客厅走去。远远地，就见到一位个头不是太高，却相当强壮，精神非常好的中年男子背负双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步伐稳健，不疾不徐，从容不迫。李云霞目光何等犀利。看到陌生男子的步伐，李云霞也微微吃惊。别看陌生男子只是随意走走，却仿佛每一步都是用尺子丈量过一般，长度完全一样，非常精准。可见得，该男子不仅经历过异常严酷的正规训练，而且对自己包括日常生活都要求异常严格。仅此，就是非常人可比。

“先生请坐。怒慢待了。”

陌生男子一双炯炯有神的明亮大眼紧紧盯住李云霞看了好一会，微微点点头，开口道：

“想来，应该是‘女魁首’李旅长当面了。张扬有礼。”

丝毫没有半点矫揉造作，不卑不亢，又不失礼貌。随即坐下。并没有被李云霞的赫赫威名所震慑。

李云霞暗暗点头，先就有了几分好感。平和地坐下，与陌生男子张扬交谈起来。

原来，张扬就是衡水城外小菜庄人，行伍出身，现已四十七八。十几岁就在战场打滚，先后在冯玉祥、方振武、吉鸿昌、蔡廷锴手下干过。最高职务，当过正规军的营长。华北失守，二十九路军被解散，他万念俱灰，干脆回家务农。知道张扬有本事的人不少。嘿，无论是**军、阎老西晋军、齐燮元、庞炳勋治安军、皇协军，还是日本人、山寨王、马帮相邀相请，一概拒绝，我行我素，软硬不吃。张扬的本事、能耐、名望摆在哪儿，任谁拿他都没有办法。长达七八年古井无波，完全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农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当然，由于小菜庄有一个张扬的存在，也避免了许多战乱、骚扰。就是日本鬼子下乡扫荡，通常，都不到小菜庄。最近，小菜庄也住有女兵旅部队，女兵旅官兵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落在张扬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军队，使他看到了李云霞女兵旅的不同寻常，隐隐然动了恻隐之心。女兵旅准备攻打衡水，张扬终于坐不住了，自己主动前来面见李云霞。目的有二：一是不忍看到千年古城、灿烂文化毁于战乱。二是希望凭自己多年的作战经验，帮助女兵旅顺利夺取衡水，尽可能减少双方伤亡。

张扬认为，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建议女兵旅在攻打衡水时，不宜一上来就死打硬拼。应该首先消耗掉守军士气，在不经意间一鼓作气拿下衡水。具体怎么消耗掉守军士气、不经意一鼓作气拿下衡水，张扬也有自己比较成熟的考虑。

李云霞非常感兴趣。两人这一交谈，就是大半天。张扬其他学识不怎么样，一般般。唯谈到带兵打仗，相当精通，滔滔不绝，非常有见地。大不同于李云霞所接触过的旧军队过来的人。许多观念、见解，新颖、泼辣，掷地有声，仿佛就是《孙子兵法》在现代战场上的实际应用，闻所未闻。绝非哗众取宠，而是实实在在经验之谈，切实可行。李云霞非常感动，确信张扬是有真本事的高人，诚心诚意挽留张扬在女兵旅或者尉迟真“东出挺进纵队”当高参，帮助部队进一步发展。张扬既不要酬谢，又含笑婉拒高官，扬长而去。李云霞亲自送到大门外，非常不舍。百忙中，仍专门电告尉迟真，希望尉迟真衡水战役结束后，亲自出面登门拜访，务必千方百计请张扬出山，为东出挺进纵队增添一员大将。

张扬是否能当李云霞如此看重，后续，读者诸君自会明白。

回头再说衡水战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与此同时，李云霞亲自指挥的攻城战斗也已经打响。

李云霞选择的攻城时间是傍晚。

一般人都认为，清晨是发起攻击的最佳时间。李云霞不这样认为。她觉得，什么时候发起攻击对自己最有利，对对手最不利，就是最佳时间。

衡水城里的齐镇华没有与女兵旅交过手，对女兵旅的了解非常有限。清晨攻击，非常落俗套。李云霞就是要打破常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齐镇华一个措手不及。同时，也更能充分发挥女兵旅擅长夜战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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