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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日的钢琴演奏会（第1页）

随着圣诞季的临近，明星中学的期末考陆续结束，学校开始放假，宁雨思空闲下来，每天陪在史铁生身边，她现在不太敢在店面现身，怕再被学校老师撞见，多数时间都在后厨，跟史铁生学习管理厨房。遇到来帮忙的刘亮和郑新启，还能听他们忆往昔，讲一些过去发生的趣事。

开始的时候，二人面对这个漂亮的小师娘都很拘谨。但是长袖善舞的郑新启很快就起到调节气氛的作用，一见面就送给小师娘一份大礼，自家火锅店的至尊ＶＩＰ金卡，到店消费凭签字可免单。宁雨思感受到了诚意，但是不好意思收。史铁生示意她不用客气，宁小姐才把它收到钱包里。一来二去，宁雨思和他俩都混熟了，忍不住开始打听起史铁生的前妻。

「他们当年怎么认识的？你们见过她吗？」

「我跟师父时间短，那一位我都没见过，六哥应该比较清楚。」史铁生提前吩咐过他们，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能说，所以郑老七很痛快的把师兄顶在了前头。

宁雨思把期盼的目光投向刘亮，刘麻杆挠挠头道：「我其实也不太清楚，Ｃｈｌｏｅ你还是直接问师父吧。」

宁雨思打探无果，也就没有再提这事，史铁生害怕她在店里「无聊」，干脆斥巨资订购了一架崭新的钢琴，稍微超出了他之前的预算，却正好补平公司账面上一些亏空。

宁雨思对这个新入手的玩具爱不释手，等调音完毕之后，双臂做了下伸展运动，活动开手指，就即兴演奏了一首《野蜂飞舞》试试手感。琴行马经理也是内行，见她节奏和音准把控都非常精确，一看就是下过多年苦功的，笑问道：「原来老板娘琴艺这么好，在国内是专业级的吧？」

史铁生手搭在女友肩上，自豪说道：「专业十级。」

马经理倒是不太相信，这个漂亮姑娘琴艺不错，但似乎还达不到专业十级那么高的水平，那已经是专业演奏家的水平了。

宁雨思解释道：「我有三四年没动琴了，有些生疏。」

马经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宁雨思小声对史铁生道：「其实我的水平达不到的，当年都是因为有我爸的面子……」

女孩对他道：「给你弹个我拿手的。」

「好。」

店里人都围拢过来，客人们也都抻长了脖子围观，还有人架好手机，准备现场直播。宁雨思思考了下，最终选择了肖邦的幻想即兴曲（６６号作品）从第一个音符开始，就震颤了听众，演奏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令人眼花缭乱炫技般的指法，中段演奏却舒缓细腻，后半段又开始爆发，音符如水银泻地般势不可挡，持续震撼在场所有人的心。

直播间里有网友疯狂弹幕刷屏：「我看到那个吉他大叔了！嗳？这不是他身边那个漂亮小姐姐吗？」、「这是什么神仙组合啊……」、「这也太好听了吧？」、「听哭了」、「高手在民间」，有人质疑：「太好听了！ＢＧＭ后期合成的吧？」，还有人发：「吉他大叔什么梗？求科普——」，有人回答：「白石镇香颂咖啡馆，自己去看。」，有人刷：「女神小姐姐，我永远的神。」、「女神，请收下我的膝盖。」、「妈妈问我，为什么跪在电脑前。」、「小姐姐手真好看……舔屏中，勿扰。」、「你舔的明明是胸！」、「双手打字，以证清白。」

史铁生在女孩身后，感觉自己炫耀吉他才艺，简直就是班门弄斧，以后再也不用买钢琴曲ＣＤ啦，也不用注册音乐账户，想听什么曲子直接找女友录就完了。

一曲演奏完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场面静的几乎落针可闻。这时候有客人推门进来，「叮铃」一声，门上清脆的铃声响起，大家这才都回过魂来，瞬间爆发起热烈的掌声，把刚进门的客人吓了一跳。估计这一刻他心里是迷茫的：「我是谁？我在哪儿？你们是足球流氓吗？我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吗？」

Ｍａｒｋ赶紧招呼客人，这才稍稍安抚住来人的紧张情绪。

史铁生递过两杯咖啡，宁雨思和马经理都笑着接过。女孩问道：「怎么样？还可以吧？」眼中亮亮的，满是小星星，一副需要得到夸奖的兴奋神态。

史铁生赞叹道：「太好了，我觉得是我听到过最动听的版本。」

马经理也点头认同道：「酣畅淋漓，把脑袋放空了，只是单纯的享受音乐，听完之后，就觉得整个人的精神都松弛下来。Ｂｒａｖｏ！」

宁雨思笑笑，把半杯咖啡递还给男友，对马经理说道：「这台钢琴音质、手感都不错，这个价位物有所值。」

马经理表示，诚实经营是应该的。宁雨思对他印象不错，然后又开始了演奏。这一次，钢琴的声音变得柔和婉转，仿佛恋人的耳语呢喃，缱绻悱恻；又好像离人静夜愁思，是思念远在他乡的亲人的乡愁，也是对活在当下的满足，是对明天的期待和希望。简单的旋律，却吸引众人安静的倾听，没有人打破这优美静谧的意境。

那位刚刚进门的客人坐在远端的吧台，一边等待咖啡，一边露出了然的神色，他终于知道刚才大家鼓掌的原因。一位上了年纪白发苍苍的老人，忍不住暗暗拭泪，不知是不是钢琴优美的旋律，勾起了她尘封多年的记忆。

一曲终了，余音淼淼，不绝于耳。掌声再次响起，宁小姐感觉今天自己在开钢琴演奏发表会。史铁生一边鼓掌，一边赞道：「太美了！这是德彪西的月光吧？真的太美了。」

宁雨思哭笑不得的道：「你还知道月光呢，不错不错……不过这是肖邦Ｅ大调夜曲……」

马经理忍着笑替男人解围道：「两首的风格确实很像……」

史铁生有些尴尬，自己游吟诗人的人设有些崩啊……

老奶奶颤巍巍站起来，对Ｍａｒｋ招招手，对他说了几句话，大家都没听见，Ｍａｒｋ大声道：「Ｃｈｌｏｅ，Ｌａｕｒｅｌ想听你弹一首卡侬。」

宁雨思笑道：「没问题，这首曲子，送给Ｌａｕｒｅｌ奶奶。」

大家都安静下来，直播间再次炸裂，大家的弹幕疯狂刷屏。播主一看直播间人数突破１万人，简直笑得合不拢嘴。他本身只是个小播主，以后经常来咖啡厅转转，遇到小姐姐弹琴就开开直播，喝咖啡，不但不赔钱，反而还赚钱，岂不是能把自己直播事业做大做强啊？

宁雨思演奏的纯净版的卡农，节奏简单明快，充满勃勃生机，如同山间清泉，如同林间摇曳的树影，如同绿草如茵的茂盛草原。没有明显的节奏变化，没有添加人为的感情因素，更没有多余的炫技，只有对生命的赞美和热爱。老奶奶再次热泪盈眶，这就是她听到过的最美的天籁之音。这是５０年前，自己和丈夫结婚的时候，婚礼上那首曲子，一模一样的旋律。

演奏完毕，老奶奶双手紧握雨思的手，说道：「Ｔｈａｎｋｓ……ｔｈａｎｋｓ，ｍｙｄｅａｒ，ｉｔ『ｓｌｏｖｅｌｙ，ｉｓｎ‘ｔｉｔ？」

雨思点点头，一边替老奶奶擦了擦眼泪，Ｍａｒｋ在一旁帮着安抚老奶奶的情绪。

史铁生道：「宝贝，累了吧？歇歇吧。」

这时候，直播的小哥说道：「女神，有观众点播梁祝，能满足一下吗？」

宁雨思想了想，那就借机传播下中国文化吧……曲子她并不熟悉，用手机搜了搜梁祝的乐谱，马经理适时的送上一个装好自动读谱ａｐｐ的平板电脑，笑道：「我们琴行也有钢琴教室，乐谱我们都是常备的。」

宁雨思点点头，然后说道：「那今天就最后一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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