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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２３８节238（第1页）

“不好了，不好了！”

黄忠满脸污垢、异常狼狈地闯进旅部，喘着粗气，咋咋呼呼冲黄豹子嚷嚷道：

“他奶奶的，明明说巩丘只有李云霞女兵一个新编团，一千多人。怎么又突然冒出两三个战斗力非常强大的步兵营？起码也有两千人左右。咱的约一个营，明明已经突破了正面阵地，却在半个多小时就全军覆没。奶奶个熊，这是怎么一回事？”

黄忠情知自己兵败，难辞其咎。他却不等黄豹子询问，赶快咋咋呼呼嚷起来，把责任尽可能推到情报不准确上。仿佛，他不是败在作战上，而是女兵突然冒出来那么多的其他部队，才让他由胜变败的。

黄忠的忠心和指挥作战的才能，黄豹子非常清楚。从一定意义上说，黄忠和年大华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前线作战，还更多地，需要依仗他俩支撑。

出乎预料，太让人没有想到。黄忠居然已经败下阵来，那年大华呢？

脾气暴躁、治军严谨的黄豹子并没有责怪黄忠一句。只是表情严肃地看一眼黄忠，招呼黄忠坐下。吩咐后勤人员添菜加酒，与黄忠喝两杯。

“兄弟，你的第三团还有多少人？”

端起酒杯，黄豹子轻描淡写，仿佛完全是无意间问起。

“哥，黄忠无能。辱没了你一世英名。请你处罚吧。”

黄豹子摇摇头，伸手拉起就要跪下的黄忠。不免也有些英雄气短，落寞地说道：

“兄弟，你我在战场上，已经纵横十来年。战场上，没有常胜将军。哥哥我，虽然不太愿意服老，毕竟年岁不饶人。宋家老太爷是我亲眼看到的。名震八荒的大英雄，到头来，还不得不归隐。更何况，你我弟兄们？兄弟，听哥哥一句劝，这一仗打完，咱们弟兄都应该退出历史舞台了。现在是新人辈出的时代。咱们这些老人，自己不退出，难道还要被人家撵出来？”

黄豹子一边轻轻松松招呼黄忠坐下喝酒吃菜，一边或多或少都有些伤感地说道：

“兄弟，你我相交十多年。过去，只知道在战场上逞凶斗狠，争强好胜。没有想过，自己的后半生应该怎么度过。说起来，咱们都还年富力强，还可以在战场上再干十来年没有问题。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无所谓。没有死呢？何以面对将来？”

黄豹子动情地拍拍黄忠的肩，非常真挚地说：

“兄弟，感谢你陪伴哥哥我走过了这艰难的十余年。现在，哥哥要你好好考虑，你不再带兵了，日子怎么过？”

“哥，你，你，不要兄弟带兵了？”

“不！”

黄豹子摇摇头，遥望窗外，一口喝下手中满满的一杯酒，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不是哥哥我不要你带兵了，也不是哪个人不要你兄弟带兵了，而是时代不允许咱们兄弟再带兵了！”

黄豹子回头紧紧盯住黄忠，一字一板地说：

“兄弟，难道这次巩丘的事，就是偶然吗？不是。绝对不是。想哥哥我在冀南纵横十余年，罕逢敌手。也多亏了兄弟你们。所以，哥哥我没有半点责怪你的意思。哥哥我只是在想，历史潮流就是如此，一代新人换旧人。你看看人家保五师，新人辈出，哪象咱们这边，几乎都是老人。哥哥我在想，时代还能给咱们弟兄们留下多少时间？是三五年，还是就现在结束？这一仗，或许就是咱们弟兄们应该退出历史舞台的告别最佳时机。”

“哥，你怎么……”

黄豹子摆摆手，冷静地说：

“哥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并不是英雄气短，发发牢骚。不管怎么样，咱们必须打好这一仗。只有打好了这一仗，咱们才能对得起总司令，也才能全身而退。”

黄忠虽然有些懵懂，却听得出，黄豹子是完全出自肺腑之言。如果黄豹子果然已经决定退出军界，黄忠自然是最忠实的追随者之一。

试想，没有了黄豹子，自己还在军界混个什么劲？

不说黄忠第一次听到黄豹子这样说，会怎么想。其实，这种想法，也是黄豹子、王怀庆、黄凌霄三人秘密商定的，早就有之。老太爷在风光无限的时候，尚且可以急流勇退，后生晚辈还有什么不可以放弃的？卸下军事重任，与宋镇那边的老朋友们，就可以没有任何忌惮地相互交谈，畅叙友情了。

黄忠第三团还有一千余人马，战斗力仍然在。黄豹子比较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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