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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节75（第1页）

王晓华秘密情报网的工作效率确实高得惊人。

接到王晓华的命令，情报网仅仅两三个小时，就把沧州城里的情况基本摸清楚了。

顾时昔、陈宗瀚挑起的沧州战事，从陈方兵营旁边菜市始发，到杨冰惠俘获整编第四十师榴弹炮团截止，整编第四十师不仅主动挑起事端，还始终占据了上风，趾高气扬。保五师在沧州城里的兵营，座座狼烟，遍地烽火。保五师沧州城里部队一而再再而三忍让，做到了仁至义尽。而**军则得寸进尺，不依不饶，没完没了。包括薛雨团长菜市劝解被击伤，险些丢了性命。这才激怒了保五师城里部队。但，仍然保持了最大克制，始终坚持自己兵营的防守，并没有展开大规模反攻。刘鹏旅长只身劝阻彭胡子、石屏，使得黄家军两个旅按兵不动，作壁上观，才使得沧州城里战局保持了一个基本平衡的局面。不至于让保五师城里驻军过分难堪。

城里战局的彻底转换，是从女兵旅杨冰惠、小侠魏玉凤师姐妹俩率领女兵旅汽车大队、装甲坦克大队投入城里作战开始。

出人意料，杨冰惠汽车大队巧妙俘获了整编第四十师的榴弹炮团。魏玉凤装甲坦克大队顽强顶住了整编第四十师装甲坦克团对保五师城里驻军的进攻。虽说魏玉凤装甲坦克大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也同样造成了**军装甲坦克团的不小损失。正是由于女兵旅杨冰惠、魏玉凤师姐妹俩制住了整编第四十师最具优势的两支部队，才迫使整编第四十师不得不暂停对保五师城里部队的攻击。

双方也只是暂时休战。

保五师城里驻军各部队严阵以待，仍然保持了高度警惕，随时准备粉碎**军再次进攻。保五师城里驻军按照刘鹏旅长命令，不主动挑事，也绝不怕事。**军要打，就奉陪到底。

但，事情也仍然远没有结束。什么时候就又重开战端，谁也说不清。

保五师与整编第四十师在沧州城里所发生的战事，至此，脉络已经完全清楚，是非曲直，谁是谁非，也基本弄清。

知道了城里战斗的确切情况，起码，双方暂时不会再打了。保五师首脑们都相对稍稍放下心来。

宋景应约与顾时昔通话。顾时昔当然要摆足**政府沧州特派员的架子。语气强硬，且十分霸道地要宋景立即归还全部整编第四十师的榴弹炮团装备、人员。宋景唯唯诺诺，回答完全不知道沧州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怎样发生的，现在情况如何等等，一推二百五。只是应承了解情况后再说，至于还不还，还多少，不明确表态。

顾时昔信心满满，却意外碰了一个软钉子。也唯有独自生闷气的份。

他也明白，不能把话说得太满，把宋景逼急了。即便宋景没什么，好说，愿意归还。宋景手下的许大、陆文虎却没有那么好说话。一个弄得不好，许大、陆文虎就有可能翻脸不认人。自己的一番努力，就会鸡飞蛋打，化为泡影。

对顾时昔来说，现在的头等大事，绝不是争什么口头便宜，更不是关心什么宋景的态度。而只能是想尽一切办法，即便厚着脸皮，也一定要要回整编第四十师的榴弹炮团装备和人员。其他，一切都好说。

保五师师部。

任谁也没有想到，女兵旅杨冰惠汽车大队居然完整缴获了陈宗翰整编第四十师榴弹炮团的所有装备，俘虏了所有人员。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无形中，为保五师赢得了与顾时昔、陈宗翰讨价还价的底蕴。首脑们不得不佩服李云霞的远见卓识。

在还与不还榴弹炮团装备、人员的问题上，保五师首脑们却发生了激烈冲突，严重的意见分歧。

师长宋景主张立即归还全部装备和人员。

理由是：榴弹炮团的装备虽然稀缺，毕竟是**军的。不还，说不起走。此外，全部归还，充分显示保五师对**政府的诚意。或许，借此，就能够暂时缓解**政府对保五师诚意的怀疑，延缓**政府对保五师的打压。至于是否要改编或消灭保五师，宋景一致有不同看法。他认为，没有那么严重。

许大副师长不这么看。

他认为，李云霞说得对，还是必然的，绝不可以轻易归还，必须有一定条件。榴弹炮团是顾时昔、陈宗翰的**子。就目前，全国战场上，也仅有四个这样的榴弹炮团。好不容易被捏在了自己手里，恰好，可以借此逼迫顾时昔、陈宗翰做出适当让步。最起码，在没有归还榴弹炮团装备、人员前，顾时昔、陈宗翰，乃至老蒋、**政府不敢轻易对保五师怎么样。这，就是一道对顾时昔、陈宗翰要命的金牌，也是一道对保五师救命的金牌。必须充分利用好。为保五师的整个战略部署赢得更多的准备时间。

陆文虎、杜凌松、王晓华都赞成许大的意见，不同意立即归还。

宋景当然有他自己的考虑，有些是不能为外人道的。

既然五个人中有四个人都赞成许大的意见，宋景只好放弃自己的意见。不过，宋景声明，如果因此与**政府发生对抗，希望大家要早做准备。

谁都明白，这是师长宋景仅仅是尊重大家的意见而已，并不是就同意了大家的意见。

为了缓和师长、副师长间的意见分歧，杜凌松副官长笑呵呵说道：

“我看，这事，是不是问问刘鹏。毕竟，刘鹏在第一线。他最了解怎样才能缓解咱们与整编第四十师的矛盾。或许，以此为契机，咱们与整编第四十师就能和平共处了。”

“你别想得太美妙。”

参谋长陆文虎对老蒋从来就没有任何好感。

他永远不能忘怀第二十九军在北平的抗战。如果不是老蒋从中作祟，第二十九军就不可能丢失北平，乃至华北。想到佟麟阁等大批第二十九军官兵英勇不屈、壮烈牺牲在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战场上，老陆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他恨，他恨老蒋。他恨，他恨国民**政府。如果不是老蒋推行“攘外必先安内”、“不抵抗”政策，坚持抗战的第二十九军何至于落得最终分崩离析的悲惨下场！

正因为如此，陆文虎对老蒋和国民**政府从没有信任过，始终抱有高度戒心。

“老蒋及其国民**政府，从来就不能容忍任何异己存在。咱们保五师不管怎样，抗战中，没有参与所谓的‘曲线救国’当汉奸，在老蒋和**政府看来，就是最大的过错。并且，还在抗战中越来越壮大。我敢说，我们保五师早就在老蒋要消灭的名册上了。不管你对他怎么样，冯玉祥、**就是最好的证明，到头来，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我赞成副师长的意见。并且，还认为，如果老将军没有实现我们的战略目标之前，绝对不能归还整编第四十师的榴弹炮团装备。只有以此为契机，我们才能拖延更长时间，逼迫顾时昔、陈宗翰，乃至老蒋和**政府，不敢在短期内对我们动手。毕竟，他们要考虑由此引起的后果。”

“老陆分析得十分到位。”

许大副师长在会议室里来回沉思着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神情异常严肃地说：

“咱们保五师并不是要反老蒋和**政府，而是老蒋和**政府绝对不可能允许独立的保五师存在。从老蒋的一贯作风和多年的所作所为可以看出，蒋某人绝对不是你交出部队就能完事那么简单。咱们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彻底交出部队，任**政府改编。咱们这些人都当‘寓公’去！一条是独立自主，继续走自己的路。虽然艰辛，却不一定就要受制于人。其实，早在沧州大反攻前，全师就已经达成了共识。否则，李云霞、老将军何必冒天大的险出兵！既然战略已定，那，咱们就必须坚持到底！归不归还，什么时候归还，在什么条件下归还整编第四十师的榴弹炮团装备，虽说表面看来只是个案，并不是那么重要。其实，与咱们的总体战略息息相关。说穿了，也就是咱们准备走一条什么路的问题。是妥协退让，还是坚持独立自主。我的意见，必须坚持走自己独立自主之路。”

许大一针见血，也唯有许大才敢如此。从一定意义上，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提醒宋景，不能对老蒋和**政府抱幻想。

听了许大如此严肃正告，陆文虎、杜凌松、王晓华面面相觑。他们心里，何尚不是这么想。只是，碍于师长宋景，他们不便当面说出来。

许大如此正告、提醒，宋景也耸然动容。他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看得出，他的思想意识有所松动，有基本接受许大正告的可能。

但，一个人的思想转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和条件的。不可能说变就变。也不可能一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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