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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１４０节140（第1页）

宋向阳告诉官兵和护镇队、护村联队队长们：

“别被万进、汪正龙气势汹汹吓倒。没什么了不起。当年，宋云彪旅长带着咱们第一团第一营一个营驻防肖家集，迎战刘铁诚老虎团。其实，宋云彪旅长还只用了三个连兵力防守，主力老一连始终没有动用。可刘铁诚老虎团倾尽全力，就是啃不动。

今儿个，咱们虽说也只有一个营，可工事比肖家集坚固多了。只要军民团结一致、大伙儿齐心，战术对头，万进、汪正龙也休想如愿。

再说了，宋政副旅长正率领暂一团、暂二团星夜赶来增援咱们万家桥。至多一两天就能到达。弟兄们，大丈夫当在战场杀敌立功，扬名青史。万进、汪正龙有何可怕的！”

原来，万家桥自被黄明远攻陷后，第九旅副旅长司马静屯兵驻防万家桥时，曾学习李云霞女兵旅做法，充分利用缴获的武器、部队多余的武器，组织、武装了一支一百多人的镇内护镇队。镇外各村，相应建有了二三十人不等的护村队。宋向阳驻防万家桥后，把零散、互不相关的各村护村队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整编成四个护村联队。平常，各村负责本村的治安、警戒等等，战时则可以集中使用。四个联队也分别各自有二百来人、好几十条枪。宋向阳还经常派出部队有经验的军官到护镇队和四个护村联队去指导训练，帮助培训。

现在，大战在即，这两支准军事化的老百姓队伍也可以派上一些用场了。

按宋向阳的部署，一个半连六个排担负镇外三方面外围工事的防守。守不住就撤进镇。镇的三门分别派一个排防守，安排护镇队一部分人配合。另一个排在护镇队帮助下，担任镇内巡逻治安、维护镇内社会秩序。留一个连在手里，作为预备队。此外，派三连长叶成龙带自己三连的两个排与护村联队混编，叶成龙统一指挥，负责在镇外活动，搜集情报，牵制敌人。形成内外结合、全民皆兵的作战体系。

也就是林玉第七旅结束大龙镇、梁城两场保卫战的第九天，李云霞女兵旅接到命令离开冀中返回沧西路途中，大部队还没有到达沧北的第十八天。

华老九刚刚一到，还没有进行部队的任何稍稍休整，就对万家桥外围阵地发起了猛攻。实质上，也是一种试探性质。

华老九被打退不多时，万进就率领大部队到达。

一九四七年三月二十日，万家桥保卫战正式拉开序幕。

华老九、孙正芳、汪正龙三个团，分别从三个方向向万家桥外围工事发起了猛攻。

警四师的指挥官们对万家桥都非常熟悉。华老九一上来就不再试探，而是整营整营轮番猛攻。绝不是试探性，而是企图一举夺下外围工事，进逼镇门和镇墙。

华老九正面防守外围工事的是宋向阳第一营的两个排，由连长宋二狗指挥。

宋二狗年仅二十岁，相当年轻，与保五师炮兵专家宋忠、宋清兄妹同村，与宋忠还是不出三代的本家。却与宋镇宋景宋家八竿子打不着，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小伙子家境贫寒，读书不多，却非常能吃苦耐劳，勤奋好学，有一手非常不错的木匠手艺。抗战快结束才当兵，在宋云彪第八旅成长迅速，当过班长、排长，后被抽调到林玉第七旅向华林团。

人们通常有一种说法：学木匠的，脑袋都好使。

宋二狗也不例外。

连长宋二狗指挥的两个排依靠坚固工事，居然一次又一次打退华老九的疯狂猛攻。一天下来，谁也记不清到底打退了敌人多少次进攻，打死打伤了多少敌人，却牢牢守住了镇东门外的外围工事。

宋向阳营一个半连在镇外工事顶住了警四师三个团一整天的猛攻，堪称奇迹。同时，也极大地鼓舞了万家桥镇内守军和老百姓战胜敌人的士气，为守住万家桥增添了坚定信心。

对万家桥守军的顽强，万进、汪正龙是有所预料的。

虽然在保五师的战史上，或者说在冀南战场上，曾经有过宋云彪以一个营兵力镇守肖家集五天五夜，打得刘铁诚老虎团寸步难行。毕竟那是此一时彼一时。万进、汪正龙也不是刘铁诚，宋向阳也不是宋云彪。更何况，万进是一个旅，还有汪正龙的独立团，绝不仅仅是只有与刘铁诚老虎团实力相当的万进模范团。在兵力上，实力悬殊更是天壤之别，远远大于当年的肖家集保卫战双方实力对比的好几倍。再说了，刘铁诚对肖家集的地形地物并不熟悉，老虎团在老百姓口碑中，也远不如宋云彪和保五师。在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失去了地利、人和。而万进对万家桥的地形地物熟悉的程度，还在宋向阳之上。万进在万家桥所呆时间超过三十年。不说本家人，亲戚、朋友拉出来就是一大串。亲戚的亲戚，朋友的朋友连接起来，几乎可以囊括整个万家桥的所有居民。

拥有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如果以一个旅又一个团的兵力，还拿不下只有一个营防守的万家桥弹丸之地，万进、汪正龙岂不是妄称名将，还有什么颜面领兵打仗！

但，保五师守军的顽强，必须有实力做后盾。

宋向阳以一个营的兵力顶住了三个团的轮番猛攻整整一天，还是大大出乎了万进、汪正龙的预料。

这短短的一天，对攻守双方都非常重要。宋政可以充分利用这宝贵的一天时间，尽快赶到万家桥。万进、汪正龙却白白失去了抢先夺取万家桥的最好时机。

次日，天刚蒙蒙亮，调整好部署的万进第二旅，率先向万家桥外围工事发起了更加凶猛的进攻。

炮弹如同泼水般倾泄在外围阵地上，轻、重机枪更是狂风暴雨般扫向外围阵地。万进不能等了。再耽误，宋政援军赶到，则更难拿下万家桥了。

汪正龙非常理解万进此时的心情。

他也知道，现在没有夺回万家桥，宋政援军一到，则更难了。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趁宋政援军还没有赶到前，拿下万家桥。万进第二旅的举动，正是汪正龙想做，又没有能力做；想提醒万进，又担心万进不买账，正处于进退两难的时候。万进一动，说明，万进不愧名将，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汪正龙立即指挥自己的独立团紧密配合万进两个团，不惜把独立团全部兵力的三分之二都用上了。

能够赢得一天的时间，宋向阳已经是出乎预料，非常满意、非常知足了。与万进、汪正龙死拼硬打，并不是防守的最好办法。保存实力是目前的当务之急。宋向阳明白自己必须要坚持到宋政副旅长赶到。怎么才能坚持到宋政援军赶到？那就只有收缩兵力，固守万家桥镇里一途，别无他法。宋向阳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分量，也明白目前的利害轻重。并没有逞匹夫之勇。他毫不犹豫，立即下令外围工事部队全部撤回镇里。

接到命令，南、北门的外围工事都立即放弃，迅速撤回镇里。唯独坚守东门外围的宋二狗两个排没有及时撤回镇里来。

怎么一回事？

宋向阳大为吃惊，心急如焚。

原来，就在宋二狗连长准备带着两个排撤退时，在华老九团背后，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宋二狗仔细一听，大喜。他与三连长叶成龙关系非常好。听得出，是叶成龙在华老九背后发起的袭击。战友情深。叶成龙带出镇的，只有两个排。其余，都是各村护村联队队员。叶成龙是营长宋向阳安排下的一颗非常重要的棋子，绝不能有失。如果自己撤回镇里，华老九回头集中兵力打叶成龙。叶成龙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

宋二狗一咬牙，不退反进。反而率领两个排向华老九第二团发起了反攻。

嘿，你说怪不怪。宋二狗的本意，不过是想减轻叶成龙和护村联队的压力，尽可能掩护叶成龙撤退。没有想到，宋二狗的突然反击，打了华老九一个猝不及防。逼得华老九攻击部队节节后退。好嘛，有此良机，宋二狗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趁华老九团愣神，猛冲猛打，硬是把华老九的攻击部队从前沿赶出去。华老九急了，亲自抱着轻机枪赤膊上阵，费老劲才抑制住宋二狗的反击。尽管如此，不仅不觉间，双方又已经在外围工事打了四五个小时。时间，也过去半天了。不仅叶成龙趁机带着护村联队安全撤离，宋二狗也见好就收，不等华老九再次发起进攻，就赶快带着两个排官兵撤回镇里去了。

遭到宋二狗如此类似于戏弄，只气得骁勇善战的华老九吹胡子瞪眼，哇哇大叫。

宋二狗带着两个排安全撤进镇，宋向阳终于放下心来。听完宋二狗的报告，宋向阳非常赞赏宋二狗的随机应变，就把镇东的防务完全放心地交给宋二狗连长统一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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