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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一十四章 旧日的蒙德（第2页）
第九面……漆黑一片。
白启云跪倒在地，泪水冻结在脸颊上。这些记忆如此真实，却又如此陌生。他分不清哪些是他经历过的，哪些是可能发生的未来，哪些仅仅是恐惧的投影。
“都不是。”一个声音响起。
他抬头，看见湖面缓缓升起一人??正是那日在赤王陵水晶中走出的模糊身影。他穿着与白启云相同的装束，脸上却毫无生气，双眼如同两口枯井。
“我是第八任失败者。”他说，“也是你尚未成为的结局。”
“你说什么？”白启云艰难地开口。
“第九守门人从来不是一个人。”对方缓缓走近，“而是九种可能性。你是‘愿行者’，执着于救赎；我是‘弃誓者’，选择了逃避；还有‘怒战者’‘迷信者’‘伪光者’……每一个都曾接近成功，最终却被内心最深的裂痕吞噬。”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碎裂的徽章，上面刻着伊南娜的莲花。“我们都被选中，也全都被抛弃。唯有真正直面‘我不值得’这句话的人，才能穿越镜渊。”
白启云颤抖着问：“那……第九候选人呢？”
对方笑了，笑声凄凉：“他从未觉醒。因为他才是最完美的容器??纯净、空白、无我。他是‘虚忆载体’的终极形态，等待被填满。”
话音未落，湖面剧烈震荡。九面镜子同时爆裂，无数碎片飞向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一段被世人遗忘的记忆：一个孩子在战火中抱着死去的母亲；一名科学家焚毁毕生研究成果以保护真相；一对恋人隔着国境线用摩斯密码传递爱意……
这些不是个人回忆，而是集体压抑的创伤。
白启云仰头望去，只见镜片在高空组成一个新的图案??一颗逆五芒星，正缓缓旋转。
“他们在召唤‘影语者’。”他忽然明白，“利用镜渊作为增幅器，将负面共鸣扩散到全球！一旦成功，所有人都会被迫重温自己最痛苦的时刻，理智将全面崩溃！”
他猛地转身欲走，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第八任候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折断骨头。
“你想逃？”那人冷笑，“可你还没完成试炼。心镜试炼的最后一关，不是战胜别人，而是回答一个问题??如果一切重来，你还会选择成为第九守门人吗？”
寒风呼啸，答案悬于一线。
白启云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纳塔女孩的歌声、须弥少年献上的残页、枫丹机械师坚定的眼神、牧羊人转达的狼群警告、持灯者学舍里孩子们清澈的目光……
还有钟离那句“你是谱写韵脚的人”。
他睁开眼，一字一句道：“会。即使知道结局是孤独，是痛苦，是千百次轮回也无法彻底洗净的污浊……我依然会选择走上这条路。因为总得有人记得，总得有人唱下去。”
刹那间，金瓣轰然绽放，光芒穿透风雪，直射天际。
第八任候选人怔住了。他的身体开始龟裂，黑色锁链寸寸断裂。“你……你说谎……你不该这么答……”
“我没有说谎。”白启云伸手触碰他的脸，“我只是终于明白了??我不是为了胜利才坚持，而是因为坚持本身，就是意义。”
那人嘴角抽搐，最终化作一抹释然的笑。“那么……替我也活一次吧。”
他的身躯崩解，化作流光融入白启云体内。一股庞大而温和的力量在血脉中奔涌??那是八位失败者的执念、遗憾与未竟之愿。
湖面恢复平静，唯余中央一面完整的新镜浮现水面。
白启云走过去，低头看去。
镜中没有他的脸。
只有一朵盛开的金莲花，花瓣层层叠叠，每一瓣都映照出一个不同的人影：老人、孩童、战士、诗人、母亲、囚徒、学者、疯子、旅人……
他们都在歌唱。
他知道，这是真正的“共感之核”??不再依赖单一守护者，而是由万千心灵共同维系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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